钟息看起来已经准备睡了,霍司承没法再赶走他,只能憋着火,忍辱负重。
等他伤好了,他一定要把这只狐狸精扔出去,但他转念又想,这是不是正好遂了钟息的意?说不定钟息就想着卷了他的钱,找个机会离开,拿着亿万家财肆意挥霍。
在他用他那颗神经受损的脑袋进行头脑风暴的时候,一旁的钟息已经有了困意,呼吸声慢慢均匀平稳。
霍司承莫名屏住呼吸。
钟息给他的感觉并不好,他看起来冷漠自私,城府极深。霍司承相信那些流言蜚语并非空穴来风,若钟息真的爱他,为什么他受伤如此严重,钟息却没有表现出半点关心。
他的眼神很淡,有种事不关己的漠然,根本不是看向死里逃生的丈夫应有的眼神。
就连合照,都是他看起来更爱一些。
想到那个雪山顶的拥抱,霍司承打了个寒噤,注意力莫名其妙地又转移到钟息身上。
钟息给人的感觉像是一株没什么生机的植物,尤其是人多的时候,他不出声,几乎没人能发现他。如果把他摆在原木色的家具旁边,他的叶片大概会慢慢褪去绿色,褪成沉默的枯黄色,和四周融为一体,悄无声息。
他总是神色黯然地看着窗外。
霍司承想不明白,这场婚姻里,钟息不是受益者吗?他到底在不满些什么?
难道他真是赭石基地的间谍?
钟息忽然动了一下,好像往霍司承的方向靠了靠,霍司承瞬间汗毛耸立。
其实身为一个常年健身肌肉虬结的alpha,推开一个纤瘦的beta是件很容易的事,哪怕手臂受了伤,但霍司承当时忘了要推开,他只是慌乱思考:如果他像那只小崽一样靠过来,我该怎么办?能推开吗?他会哭吗?
可钟息似乎只是在睡梦中动了动,并没有入侵霍司承安全区的意思。
霍司承脑海中一片空白,耳边只有钟息轻轻的呼吸声,他屏息听着,等待钟息的呼吸变得均匀绵长,才长长地舒了口气。
他看了眼手机,十一点二十。
竟然折腾到这么晚。
手机屏幕发出微弱的光,霍司承借着光线,故作无意地看着钟息的脸。
他还没有仔细看过。
钟息的五官很柔,轮廓清秀干净,睫毛浓密纤长,皮肤白得像是蒙了一层柔雾,鼻尖还有一颗小小的痣,显得可爱,其实是很接近于omega的长相,但他高挺的鼻梁、鼻背的微微起伏,却把他的长相引向清冷。
在钟息的脸上,温柔与清冷共存,并不违和,他这个人也是如此。
他对小崽很温柔,对保姆清冷,对他——
很猖狂。
霍司承猛地关掉手机,视线再一次陷入黑暗,他觉得自己应该立即睡觉。
作为一个颅脑遭重击的伤患,他急需充足的睡眠以恢复体能,他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做,很多积压的工作亟待处理,包括这次事故发生的原因,他也要亲自去查看直升机残骸……但钟息在他旁边,他感到不自在,很难入睡。
钟息睡熟了也没有声音。
霍司承越是强迫自己的注意力不要往钟息的方向飘,越是做无用功。
就这样,在纷繁的思绪中,在和传闻中狐狸精一样的beta隔着半米距离的床榻上,霍司承昏昏噩噩地睡着了。
一夜过去,遥远的地平线泛起一丝微光,秋风掠过君山森林,带着清冷潮湿的寒气,在城市的大街小巷里穿行,吹到城市外围的钢铁林立,扬起纷纷尘土。重型破碎机运作时发出一声巨响,唤醒了蓝岩基地的清晨。
这阵寒风被灌木林带隔绝,军区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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