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就是不会常住在岛上的样子,”主管没好气地说:“你出于好心,把图书馆重新办起来,办起来之后呢?岛上的孩子有几个喜欢看书的?是,我可以替你把商贩赶走,然后呢?到时候你一走,我为你得罪了街坊邻居,最后怨言全在我头上。”
主管不耐烦地说:“行了行了,你别瞎折腾了,岛上的孩子一辈子就在岛上,渔民的孩子一辈子都是渔民,你看那家黎老师,考出去了最后不是还得回来?我们过得挺开心的,不用你操心。”
钟息哑然。
他一个人走到图书馆门口,看着已经生锈的印着“东升岛图书馆”几个字的铁牌,心里一片惘然。
他尝试着去沟通,但那些商贩根本不搭理他。
钟息只能落寞地往回走。
不知不觉走到码头边,码头上不知道正在发生什么,乱糟糟的,很多人挤作一团,船上还传来争吵声和婴儿啼哭的声音。
那婴啼声洪亮又可怜,根本没有被人安抚的迹象。
钟息下意识地循着那哭声往里走。
结果刚踏上码头,就被来来往往的人群裹挟住了,钟息后背的伤还没完全好,他怕旁人碰到自己,只能抻开胳膊,不知谁从人群里伸出一只手,直接把他往前拽了一下,还说:“辉辉,快上船!”
“哎我不是!”
钟息根本躲不及,还没回过神,就被人推上了船。
他踉跄了一下,抓住船边的铁杆才勉强站稳,刚准备回去,又听到孩子的啼哭声。
好像是从船上传来的。
正思索着,耳边传来文副官的声音:“轮渡已经停在右边,所有乘客手持船票排队依次上船,票价一律三十,手持原来的船票即可登船,无需补票!”
钟息有些懵,不明白文副官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微微弯腰进了船,径直往里走。
结果真的在一个脏兮兮的座椅上找到一个一岁大的孩子。
孩子身上裹了一件大人的羽绒服,现在手脚都动不了,旁边也没人,正哭得撕心裂肺,钟息立即走过去把孩子抱起来,轻声哄了哄。
霍司承正在检查生产船的设备,东升岛的负责人跟在他后面。
这艘船简直是危船中的危船,霍司承看着陈旧的船舱,忍不住皱眉:“一共十个座椅,带了将近五十几号人,没有救生衣没有救生船,动力设备和生产许可证都是十几年前的——”
话音刚落,他看到船舱里的钟息。
钟息抱着孩子,动作轻柔。
“你怎么在这儿?”
钟息并不回答,只说:“有人把孩子落在这儿了,你让文副官喊一声。”
霍司承立即说:“好。”
不多时,孩子的母亲跑了进来,拍着胸脯喘气道:“谢谢谢谢,太谢谢您了,我以为孩子爸抱着,孩子爸以为我抱着,两个人就这么把孩子丢了,真是吓死我了。”
钟息弯了弯唇角,把孩子递了过去。
“以后要仔细一些。”他叮嘱道。
孩子母亲离开后,霍司承走过来。
又在离钟息两步远的地方停住。
他说:“霍小饱刚出生那阵子夜里哭得厉害,我们俩就这样轮流抱着他。”
霍司承又在打感情牌,钟息没搭理他。
“这艘船是捕捞船,根本不能用来载客,再加上本身安全性也不够,我就把他们都转移到轮船上了,”霍司承一五一十地跟钟息讲他的工作,他又补充道:“没起冲突,我也没冲在第一线,外面乱是因为好多人拎着大包小包,走得不方便,你别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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