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清,谢家的内情不要随便告诉别人。人一旦疑神疑鬼就容易真见神鬼,你告诉他们真相,反而会给他们带来祸患。】
这话是谢司珩跟他说的。
那段时间,打扫戏台的丫头要出去探亲,拜托春薇做几天他的活。宋时清怕春薇碰到戏台边的白瓷盘,本想提醒她,谢司珩就跟他说了这么一段。
宋时清垂眼,最终还是咽下了解释,选了另一个角度,“春薇,我活不了几年的。等我死了以后,谢家人会逼着你守寡。”
宋时清也不确定狐鬼会做到什么程度,如果只是弄死谢大老爷这一脉,还会有新的谢家人顶上,到时候,谢家人一定会让春薇守节的。
谢家支系里有守了二三十年活寡的女人,日日吃素日日念佛,骷髅骨架一般。春薇不该这样。
春薇一言不发地瞪着宋时清,两只眼睛都被眼泪布满了。
“胡说,分明是你看不上我,找这样的理由来搪塞我!”
宋时清微微蹙眉,他的身体情况春薇是知道的,为什么会这么说。
见他还要分辨,春薇一字一顿,“你每天晚上睡熟了都会叫那人的名字!”
宋时清怔愣,根本不知道春薇在说什么。
春薇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又怒又羞,“我是什么东西,难道会拦着少爷娶妻吗!上个月城外的土匪流窜,去年又旱,我留在家里还能有一口吃的,出去死了都不剩尸骨!”
对于生存的恐惧和心底难言的羞愤交织在一起,春薇呜咽着又模模糊糊地说了两句,转身捂着脸跑了出去。
宋时清又茫然又无措,下意识追了几步,到窗前看见春薇是跑到了厢房里才停下。
还在院子里就没事。
宋时清的手指微微抠住桌案边缘,回想刚才春薇喊出的那具话,怎么想怎么莫名其妙。
他会在梦里叫谁的名字?他就认识谢家上上下下这点人,除了谢丽娘,没哪个姑娘让他印象深刻啊。
……总不可能是谢丽娘,如果是的话,春薇绝不会误解。
宋时清垂眼叹了口气,昏黄的烛光下,他的眼睫纤长地垂落,不带弧度,因而显得更为纯然。
有东西在暗处看了一会,没忍住动手轻轻碰了碰,随即宋时清就感觉到了一点点轻微的痒意,抬手揉了揉。
春薇大概是把他叫糕点的声音当成女子的闺名了吧,明天跟她解释一下。
夜间寒凉,宋时清也不在下面多浪费时间,洗漱上床。
他身体虚弱,自然就嗜睡,没多久呼吸就绵长了起来。
房间里一切都安安静静的,连油灯上的一豆灯火都凝固似的一动不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春薇顶着哭红的眼睛和冷着的脸从厢房里探出头来。
天冷了,她怕宋时清不关窗就睡觉。
她走到外窗前拉了下锁,见是扣上的轻轻哼了一声,有点不服气似的。
想了想,春薇又趴在窗户上往里看,想看看宋时清在干什么。
透过薄薄的纱,她看见宋时清坐在床边微微低着头,不知道是在看书还是在想事情。
这么晚了还不睡觉?
春薇在心里哼哼,正打算走,就看见房间里的宋时清转过头,准确地看向了她。吓得春薇赶紧跳开一步,脸涨得通红,转身跑了回去。
房间里坐在床边的【宋时清】久久没有动作。
它头不动,只视线随着春薇的身影挪移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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