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弹指一瞬。
然而,在婚事的问题上,谢玄却没打算靠着凡人与修士的区别糊弄过去。
尽管从未指望谢玄继承大统,早早放低了期待,可许氏怎么也没想到,在她第二次提起婚事时,对方会坦言有心仪之人,还是深受陛下重视的那位。
暗自深吸一口气,许氏捏紧扶手:“他是男人。”
谢玄:“我知道。”
他心悦闻九,从来与性别无关。
“……他还是你的先生,倘若传出去,该叫多少人戳你的脊梁骨!”太阳穴一跳一跳,许氏极力克制着音量。
谢玄:“我不在意那些。”
若非有闻九,他或许早已不在宫里。
现实中已经有过更“大逆不道”的选择,谢玄神色平静,仿佛仅是在陈述一件既定的事实,并不似那些一时冲动最终又灰溜溜回家的公子哥,庄重镇定,显得格外有说服力。
比起请求,他更像是通知。
因得闻九的存在,比起谢玄入万佛寺的现实,这些年,许氏多了许多与对方相处的机会。
正因如此,她才清楚自己这个儿子骨子里有多淡漠,血缘、亲情,财富、权利,都未被对方真正看在眼里。
人无欲则刚,她没办法以母亲的身份威胁谢玄,所谓皇子的身份更是毫无约束力。
至于闻九,放眼整个燕京,又有谁能伤害到对方?
良久,许氏叹了口气:“你认定了?”
谢玄颔首:“是。”
许氏:“……不改了?”
谢玄:“不改了。”
除了许氏的心腹宫女,没谁知道那天凤栖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外人只可惜,原本由皇后娘娘提起、邀请各家贵女进宫赏花的春日宴,好端端地,竟无声无息取消了。
对外统一的说法,是皇后娘娘恰感风寒,身体不适,私下里却没谁真的相信,一些想送女儿当皇子妃的人家,猜到算盘落空,更是失望无比。
身处事件中心的闻九却被蒙在鼓里。
幸而他心细,对与谢玄有关的事尤甚,隐约察觉到对方走路的姿势和往常有些许不同,等到深夜才等到人回来的闻九一把拽住对方衣袖:“你受伤了?”
谢玄一愣,似乎很诧异。
“少跟我装。”太清楚这人做坏事是什么状态,闻九动动鼻尖,却没嗅到什么血腥味,只得狐疑地把谢玄上下打量一遍。
庭院里不好动手,他蹙着眉:“今晚我与你同住。”
谢玄勾唇:“好啊,难得师尊如此主动,徒儿自当奉陪到底。”
但这次闻九却没上钩,任由某佛子胡言乱语、啄木鸟似的在自己耳尖亲来亲去,也没替自己刚轻松几天的腰操心,直把人推到床上,扒开了外衣。
紧接着,他便看到了谢玄裤脚被卷起后,膝盖的青紫一片。
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白衣青年仰头:“你说了?”
谢玄:“她终归是我的母亲。”
若不愿,没谁能逼着他下跪,伤也可以眨眼痊愈,事实上,许氏并未责罚他什么,只是谢玄自己,想还生恩,顺带叫对方消气。
“放心,没谁看到,不丢人。”明知闻九担心的不是这些,他却故意调笑,做足了一副轻松做派。
下一秒,等着闻九笑骂自己不正经的佛子慌了。
——他向来只在床笫间受欺负的宝贝恶鬼,竟在自己面前掉了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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