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翼呼吸,好像气息重一点儿就会把这个苍白的人吹走。
季辞难得露出一点微笑:“怕什么。”
他情绪低落,最近都不怎么说话,开口喑哑。
女孩子听到他的声音,眼圈立刻红了,好像受了天大委屈的不是他而是自己;但在她的眼泪掉下之前,倒是旁边的宁延年先扑到季辞身上大哭起来:“阿辞辞辞辞辞!!”
季辞本就不舒服,被他这么一压面上立刻浮现痛苦,许游吓了一跳,箭步上前抓小鸡一样一只手把宁延年拎起来:“哎!”
宁延年被小温拍了一巴掌,怒道:“你想害他呀!”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错误,结结巴巴:“对不起啊辞哥!我、我就是见到你太激动了……呜呜……”
季辞被他哭得头疼:“我没死呢,别号了。”
“半年———半年了!我真的以为你会死在里面呜呜呜呜呜……”
“我这不是好好出来了嘛。”
这回就连小温也加入了谴责行列:“一点儿也不好,要不是……”
他们默契地没有说下去,所有人都清楚换季辞出来的「代价」是什么,而那已经成为季辞心中不能被触碰的伤口。
簌簌在哪里,怎么样了,甚至是死是活,一概不知。
*
城堡离市里太远,两个朋友来一趟,当晚会住下,第二天再走。
毒药目前显现出的后遗症之一就是季辞现在的双腿绵软无力,几乎没法自己支撑着站起来,得坐轮椅。季家的医生看过,说只是暂时性的神经麻痹,不会持续太久,但也没什么尽快恢复的好方法,只有等待。
吃过午饭后,宁延年和小温推着季辞去露台晒太阳,这是属于三个年轻的人类的专属时光。许游没有跟去,坐在另一边的走廊上,从这里能看见坐在轮椅上的季辞,微微仰着脸,看着宁延年手舞足蹈,难得有轻松的神情。
回到外世界也有半个月了,他一直因为簌簌的事情郁郁寡欢。虽然没有直接斥责许游,但许游心知肚明,这个心结一时半会是化解不了的。
“他看起来还不错。”
耳边冷不丁响起柔和的嗓音,许游一看,季淳拿了罐火龙果味的汽水递给他:“悦栀搞来的,也不知什么味道,你尝尝。”
“啊,先生。”
季淳点点头,示意他不用站起来,自己也没坐下,靠在砖石上,望着那边的三个孩子,任凭春风撩起额前的碎发:“年轻的生命啊。”
一千多岁的他,的确有这个资格感叹。年轻的确好,天大的烦恼忧虑总能过去。一千多岁的龙也同样没什么忧心,只是个中经过多少百转千回的涤荡,外人无从得知。
季淳问:“崽崽今天胃口好些了吗?”
说到这个许游就头大:“哄了半天,才愿意吃点粥。”
季淳轻笑:“可能还是给那两个朋友面子。”
“是啊。”许游问,“先生不着急吗?”季淳对季辞的疼爱半点不比许游少,但他对于他不肯吃饭这件事好像一直没什么很大的反应。
“身体上的伤,总有办法治好。我更担忧的,还是心中的。”
“要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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