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利米了———没有半点抗拒,就那么乖乖巧巧任他嗅弄,垂着眼睛,像个安静的瓷娃娃。
好似刚才那个对他们横眉冷对的,才是假象。
季辞目睹着这一切,恍惚地发现,簌簌真的不再是他们家的孩子,彻头彻尾成了别人的。这一认知让他的心脏被无形的手恶狠狠地攥住。
本身赶车过来就很疲惫,此刻种种情绪交织施压,先前的力气支撑到了极限,季辞眼前一花,意识沉入水底。
*
环洲路184号。
距离第一次见面已经过去七年了,但伯恩每次看到那个过于逼真的蛇型面具,心里还是怵得慌。
女人的身姿依旧曼妙,明明只是个普通人类,七年的岁月却似乎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即便戴着面具,也能感觉其下隐隐的笑意。她见到自己总是这副轻佻模样,好像什么都不放在眼里,搞得伯恩一阵心烦意乱。
好在今天他带着正事来,没空跟她掰扯,单刀直入:“你家主人呢?”
“包间里。”女人倚着门框,没有让开的意思,反而往他身后瞅,“怎么没开上次那辆啊,还挺好看的。”
两三年了,他哪儿记得上次开的是什么车:“这不是我家的。”
“嗯?”
伯恩翻了个白眼,知道她不满足好奇心是不会轻易放行的,只要折回去,打开后排车门,态度恭敬:“您要找的人就在里面。”
女人有些好奇,伯恩这个人没多少礼貌的概念,对她家的主人没有,对自家的许少爷唠唠叨叨,却对今日的来人如此尊敬,她伸长脖子去看,在看清来人面貌后不自觉站直了,下意识理了理先前故意卷起的裙边。
——是元老!
当初许游是谁派来的,跟在主人身边的她自然有数。然而跟主人沟通的一直是许游,后来忙起来,甚至是伯恩来代劳。
没想到有朝一日,这位大佛也纡尊降贵,找到她这儿小破庙来。
“先生。”龙届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在去掉姓氏、单独称呼「先生」时,都是特指同一个人。身为人类的她也要遵循规律。她从没跟元老打过交道,摸不清是什么样儿的人,谨慎地颔首措辞,“您居然亲自到访。”
元老看起来很年轻,三十出头,清俊儒雅,哪里能想到已经一千多岁的远古生物。人形的皮相总是能挑好看的,季淳和气地冲她眨眨眼:“你是人类吗?”
女人愣了愣,没料到抛过来的竟是这么个问题,下意识回答:“是。”
季淳笑微微的,温声道:“我家的孩子,也是人类。”
女人知道他说的是季家盛名在外的小少爷季辞,或许是元老比想象中好相处得多,她不自觉放松下来,抿嘴一笑:“所以您和我的主人都在尽力避免两个种族的冲突。请吧,季先生,我家主人恭候多时了。”
*
这是家看起来普普通通的私房菜馆,无须达官显贵、社交名流,只要预约得上,都能来尝一尝。坐在前厅品味佳肴的人类哪里能想到,穿过厨房的密道连同着的包厢,坐着一念之差就能把他们所有人当成盘中餐的另一种族。
季淳和伯恩在那里见到了女人口中的主人。
不止女人,进入密道开始,所有把守保镖、来去的下人都戴着蛇形的面具,有细微的形状和颜色区别。躺在兽皮沙发上的男人左拥右抱两个曼妙女郎,也都戴着面具,唯独他没有,但半张脸都被蛇形纹身覆盖,很是骇人。
仔细看就能看出来,厚厚的刺青是为了掩盖其下纵横的伤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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