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念云的遗嘱里要求把护心之鳞随葬, 永远不见天日。若不是突然冒出个埃隆·赫定,将新生的虬利用到失控的地步、连季淳都松了口去寻回鳞片,或许后人再也不会有机会瞻仰它的昙花一现。
几天前,在季念云的泉水墓边, 卢修斯能感到鳞片的呼应,正因为它本来就是赫定家的东西, 同他的血脉拥有共鸣。
伊迪丝在讲述过去时, 脸上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 配合着过分精致艳丽的五官, 如同纯白的、没有生气的木偶。
哪怕几百年的纷争中她都是当事人, 淡漠的语气却好似万事皆与她无关。
语毕, 她瞥了眼带着玩味表情的埃隆, 后者才真真正正像个全然置身事外的听书人。
伊迪丝想, 百年前他从偏僻的山谷里找到自己, 他们也曾有过和平共处的时光。
过去,在斯科特的阴影下,她只是漂亮的笼中鸟,供人观赏;然而到了埃隆那里,她却多了一层权势的象征地位。
观赏和瞻仰这两个词的差别,或许正是她被这对父子俩利用的不同途径。
却殊途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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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的群众纷纷愣住了。
看起来光鲜亮丽、权势滔天的纯血贵族,背后竟然藏着如此龌/.龊之事!他们无一不震惊于这桩绝顶秘辛,愤怒于斯科特的残忍,畏惧于龙的贪婪,哀悼于虬的可怜,最后的最后,也胆怯于自我即将飘摇的命运。
伊迪丝回忆的空当阿尔瑟也没有停下工作,为许游输送树灵,哪怕自身储备也不再充足;重新获得了力量的许游同样在奋力修复自己的伤口。
他们都清楚伊迪丝的到来只是暂停,而非休止,埃隆不会放弃决斗,他们也不会。
第二回合随时有可能爆发,刚刚见证过埃隆摧枯拉朽的力量后他们甚至不知道要怎样再次迎战。
但许游的心思依旧被另一件事拴着:“没有树灵,为何你还可以在密林里呼吸?”
“我说了,你该去问季先生。”伊迪丝看了看他,叹息从唇齿间滑过,“等你……活着离开森林的时候。”
她想说或许我们和脚下的这片土地,都太过年轻,年轻到来不及参透许多秘密。
但她只能沉默。
那日季淳带着季辞去赫定庄园找她,想要暗示的一切,她都已经转达。这三条雄性巨龙中,同她最亲近、血脉相连的卢修斯,却一字未言,似乎被巨大的悲恸所裹挟,失去了语言能力。
伊迪丝清楚自己今日到来更像信使,而非裁判,既然使命已经终了,也该退场了。
她淡淡地环视一圈,将所有人的表情尽收眼底,什么都没有说,被淡金色的光芒所笼罩,巨大的龙翼如终章幕布般展开,在众目睽睽之下飞向颓丧的天际,飞跃已然破败的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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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隆·赫定望着姑姑离去的方向,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叹了口气,单手插着口袋,还有心思整理整理发型,懒洋洋道:“好啦,休息时间到,我们继续吧,嗯?”
偷来的时间转瞬即逝,血红色的恶魔重新出现在众人面前。
他残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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