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折听了不太舒服,燕颢刚死呢,这些人就开始思忖这些了,未免太凉薄。
他看到了很多熟悉的面孔,认识的、不知道名字的,无论身份大小,只要在榕城的,基本都第一时间派了人来慰问。
鱼塘那边还不能过去,燕家大半都被警戒线拉了起来,以防线索被破坏。
苏然就站在警戒线最边缘,怔怔地看着远处的鱼塘。察觉到了什么,他缓慢偏头,对上燕折的视线,眼眶赤红,充满痛苦和难过。
不管怎样,苏然对燕颢的感情是真的。
杨家也来了人,不过不是杨岁安。自从订婚宴第二天杨岁安在老宅发疯,他就再没在公众场合出现过。
燕折之前没敢问,怕杨岁安被老太太噶了。
今天来的杨家人按照辈分,应该算是白涧宗的姑姑。她五十岁了,但看起来仍然年轻。
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她当着白涧宗的面感慨道:“说来挺神奇呢,也算是母子连心。甘静今儿个本来要去外省出差,都去机场的路上一半了,感觉身体难受得紧就回来了,刚巧就看到颢颢……”
“可惜了。”旁边的人燕折不认识,惋惜道:“但凡再早回来个一分钟,说不定都能救回了。”
“别这么说,人已经够难受了。”
燕折的手落在白涧宗肩上,安抚地摁了摁。
“说不好是因为早上那个新闻……也真是的,年轻人私生活有什么好关注的,还拍照片……颢颢脸皮薄,这可不就受不住了。”
“但他好像还跟苏家那小子在谈朋友吧?还有小天云……”
“姜小子还被老姜关在家里呢,估计还不知道这事。”
听着周围的议论,白涧宗眸色晦暗不明。
燕折干脆推着白涧宗进了主楼,来到二楼的客房。两个月前的他刚醒来,就是在这张床上看见了面色阴翳的白涧宗,那时候只感觉要死了要死了,可谁料想白涧宗对他还不错。
房间里还有刑警,管家曹叔也在,看到他们进来愣了下:“小少爷。”
刑警闻言回首:“这是你的房间?”
“不是,是客房,我来看看。”燕折说,“现在是不能进吗?”
“能,这里没什么东西。”
燕折推着白涧宗来到窗边,这里刚好能看到鱼塘。
“你之前还恐吓我,说要把我扔下去。”燕折没有抱怨的意思,平铺直叙道:“书里你已经扔了。”
“扔了之后呢。”白涧宗扣住扶手,问。
“之后?”燕折低头想了想,“之后就朝着很坏的方向发展了,所有人都讨厌我,而书里的燕颢没有露出太多马脚,大家都觉得他挺好……”
“中间过了多久?”
燕折愣了愣:“从我被扔进鱼塘到死掉吗?大概几个月吧,六月到十一二月。”
白涧宗冷淡道:“才几个月,他那智商能装半年就不错了,身败名裂是迟早的事。有时候别人讨厌你未必是你做错了什么,只是受利益驱使罢了。”
“……”
也是。
书里原身本就名声不好的情况下,又被白涧宗扔进鱼塘出尽了丑,受到燕驰明的厌弃,大家心里的天秤自然更加倾向于燕颢,虽然燕随清很厉害,可大部分人依旧觉得燕驰明不太可能让一个养女做继承人。
所以他们打击燕折,对燕颢示好,就是变相地在讨好下一任继承人。
无关喜恶,只有利益。
白涧宗又冷不丁地解释了句:“我扔的也不是你。”
燕折懂他的意思。
白涧宗扔的既不是原身,也不是他,是那四年里奇奇怪怪的、仿佛另一个人格的“燕折”。
“嗯。”燕折说:“可书里燕颢没有死,死的是燕驰明和甘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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