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兴永远记得六年前的夏天,阳光毒辣的训练营操场树荫下,刚从军官学院毕业、分配到“零号”的谢敏提着自己的一小包行李,鼻子上贴着创可贴。
见他来了,那个小混蛋也用这样轻飘飘的、事不关己的语气道:“抱歉,我来的时候,炸了一辆挂着执政官旗的坦克。”
因为那件事,唐兴被当时的执政官揪着领子骂了一个月。
他曾想过,这个小混蛋虽然我行我素,但是个特工的好苗子,来日加以培养,必然能成为他的助力。
现在来看,他确实是安斯图尔最优秀的特工,只是他没有选择身为旧执政官派的唐兴。
那日刺杀,他挡在篡位上台的傅闻安身前,用着最娴熟的刺杀技术,替新执政官扫平残党。
谢敏或许还是留情了,那日,只戳瞎了唐兴的一只眼睛。
“早知今日,我就该让执政官的坦克把你轧死。”唐兴冷笑着。
“别忆往昔了,那是失败者才爱做的事。”谢敏继续向前,他的刀枪已经展露锋芒。
短兵相接,年轻的狮子与衰老的猛虎以命相搏,子弹的火花与轰鸣在空旷的厂区如催命音符,两人的战斗技术一脉相承,最终却还是谢敏更胜一筹。
谢敏的枪已经挨上了唐兴的心口,唐兴的刀却还差两厘米才能刺入谢敏的腹部。
砰——
妖异的血花生长在被洞穿的胸膛,唐兴大大地睁开眼睛。
他的骨骼仿佛生锈了,血液凝固,寒意从子弹掠过的皮肉处蔓延开来。
“我们只是政见不同,长官。”
唐兴重重倒在地上,他的手指艰难地屈起,僵直的眼睛却仍盯着谢敏。
谢敏蹲下身来,嘴唇紧闭,仿佛刚才唐兴听到的话只是错觉。
那个难猜的特工敛着眸子,好一会,才从兜里掏出一串银色的项链。
他将项链放在唐兴的手中,什么话都没有说。
那条项链,是谢敏到“零号”的第一年,在新兵技巧赛中获得的冠军奖章——是唐兴亲手颁发给他的。
那时,唐兴对他说:
“你要成为最优秀的特工,谢敏。”
第5章
谢敏用一种透明的绸布擦了一圈枪口,手指一转,枪回到他腰间的枪套中。
干脆利落,冷酷无情。
他迈过唐兴的尸体,走向远处集装箱旁咬着纱布给自己包扎的陈石。
刚从钢管堆里爬出来的徐里捂着肚子,脸颊被尖角划破,凝固的血迹乌黑,像是安居在皮肤表面的虫子。
“怎么样?”
谢敏单膝跪下,不算温柔地接过陈石手中的绷带,包扎时的力道挺大,勒得陈石龇牙咧嘴。
“轻点,疼死了。”陈石叫起来,他刚开口,就被谢敏拍了一巴掌。
“活该,疼不死你。”谢敏三下五除二搞定,“徐里,过来把他抬走。”话毕,他转身向基地里面走。
“老大,你去哪……”
陈石心下疑惑,他支着手臂撑起上身,不小心牵动伤口,立刻又跌了回去。
“嘶——”
“别动了。”徐里走到陈石身边,他垂眸看着地上瘫软的大块头,抬手抹掉了脸上的血痕。
通讯器响起,其他小队清除了外部敌人,通讯组和医疗特工已经到达。
“走吧,残废,带你看医生。”徐里架起陈石,失血不少的男人一阵头晕,他把所有体重都压在徐里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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