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曼德城,背着吉他包的狙击手,是封控区传递给谢敏的交接信号,而后通过消音器的暗码,谢敏收到了“殉道者”的全新任务指令:
邮差带领的第四小队将于不久后佯攻特定地址的装甲仓库,届时将进行情报交换。银需提供安斯图尔的矿石储存分布图、外部驻扎团的实力报告、即将用于城邦贸易会议验收的货港情况、执政官城堡的详细地图兵力以及执政官最近的行程。
不得不说,封控区要的实在太多了。
自从上次谢敏传回“零号”的各基地地图与防卫人员明细后,封控区的野心便膨胀了起来。
又或者说,早已按捺不住的“殉道者”才显露出自己的贪婪。
“子爵要的都在里面,但执政官城堡与执政官的信息,恕我无能,我潜入的是零号,并非执政官城堡。”
谢敏抱臂,淡声道。对面的男人正在收芯片,没能察觉谢敏眼底一闪而过的心虚。
“获取情报是你的使命,至于你为自己开脱的说辞,我会一字不落地禀报给子爵。”男人深深地看了谢敏一眼。
眼前的卧底此时如水中浮萍般懒散地倚靠在扶手上,他甚至盯着自己鞋尖上的灰尘,时而偏头,从狭长的眸子里投出难以分辨的目光。
他是瘦弱而腐朽的,即便穿上挺阔的军装,裁剪整齐的线却无法抻直他浸在血污里的心。
男人知道,银是在活过“血腥放逐”的人。
作为封控区内众多暴力组织的领导核心,“殉道者”为了培养足够对抗安斯图尔的干部,会抓去无数流浪的孩童进行非人的折磨与训练,每五年进行一次“血腥放逐”,最后活下来的人才能得到重用。
那年的“血腥放逐”是有史以来最大的惨案。
三千一百六十名经过特训的儿童相互残杀,最后只有三人活下来,分别是如今的“殉道者”领袖——“子爵”,子爵最得力的属下——“邮差”,“殉道者”的刽子手——“银”。
相比以往的三十人存活数,某些本该活下去的人也被一并斩首。
子爵与邮差始终忌讳提起那场“血腥放逐”,唯有银,将此事作为谈资。
“你说血腥放逐我杀了多少人?”
只有十二三岁的银坐在脏污的运货车里,“殉道者”其他的成员都默默吃着发下的口粮,车内光亮晦暗,他们却一眼看穿了银脸上的不屑。
“两千多?记不得了,谁会记死人?”银说。
“银,怎么才能像你一样?”其中一个人问道。
“像我一样?”银愣了一下,年幼的脸上显出几分不解:“为什么要像我一样?”
“能得到殉道者的器重,你已经是三众臣的一位了吧?是干部吧?”那人又道。
“干部……”银盯着手中的干粮,干涩而难以下咽的人工食品能保证人的基本存活,却毫无口感可言。
正如他的生命,除了杀戮带来的血腥与偶尔良心跳动的疼痛感……不,良心哭喊的声音也已经,完全抵不过刀刃破开喉管的响声了。
“你不配像我一样。”银抬起眼睛,如一头冷酷的凶兽。
发问的人恼羞成怒,只有十几岁的孩子受到如此羞辱,他刚要站起来,只见眼前的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他颈侧抵住皮肤的冷锐感。
那人膝盖一软,胡言乱语,只剩求饶这一句话可讲。
银动了动手中的匕首,他蹲在那人身后的箱子上,用利刃的侧面挑了下那人的下巴。
“所以我才说,你不配。”他竟用带着笑意的嗓音道,看似调侃,实际手中的匕首已经舔出了血。
“你还要在这里呆多久,等我请你喝茶?”
一如曾经的戏谑嗓音拉回了男人的神智,他蹙起眉,脖颈上当年那道伤口似乎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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