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应,主动推开门。
开阔的会议室有一片巨大落地窗,向外看,能将小半座城市的夜景收入眼底。淡雅熏香裹着红木桌椅的气味飘散来,室内一片黑暗,借着楼外的亮光,隐能见昏暗长桌尽头,主位上坐着一个男人。
由于坐着,看不清身量,斥候只能判断是个体态偏清瘦的男性。对方慵懒地拄着下巴,见有人进来,微微抬了下巴聊做问候。
他仿佛融于高大椅背罩下的阴影里,斥候走近几米,站在他面前,垂眸,刚好和对方挑起的眼睛对上。
那双沉如墨色的眼睛里没有别的情绪,平淡的视线一扫,仿佛只在看一个可有可无的摆设,自带一股浑然天成的傲慢。
斥候知道,面前这个看起来年轻又目中无人的青年就是银。
他曾在几年前的一次任务中见过银,彼时银穿着节日庆典的滑稽玩偶服,抱着棕熊头套坐在湖边抽烟,游乐城堡上空的焰火绚烂,映得银眼底柔光一片。
但当银转过头时,眸子里的温柔烟消云散,只剩一派令人汗毛倒竖的锐利警告。
如同现在一般。
斥候回过神,他掩住眸底的贪欲和忌惮,向银伸出了手:“久仰大名,银,我是斥候。”
银垂下眸,眼皮上清晰的一道褶在暗光里如同一道沟壑,他没有伸手相握的意思,手指曲起,蹭了下椅子把手。
冷冽而孤高的姿态在此刻展现的淋漓尽致。
银沉默了一阵,似乎在想什么,而后才道:“我们之间恐怕没有认识的必要。”
“殉道者所有的特工都想认识您,我也不例外。”斥候眯起眼,他克制住心底不断泛上的觊觎,仿佛毒蛇盯住猎物。
银真的很漂亮,瘦削挺拔,有着无可匹敌的爆发力,他的手指根根分明,指背苍白,青色血管蛰伏皮下,宛如沉寂的河流。
这样一双手,实在适合拿来做标本,挂在卧房里,只供一个人欣赏。
斥候舔了下唇,喉结轻轻一滚,努力正色道:“您捕获了黑枭,却没有将其立刻处决,这似乎与邮差大人的命令背道而驰。作为本次行动的……一份子,我想向您请教,您是如何打算的呢?”
“你是个很优秀的特工,不妨你猜猜,我打算做什么?”银歪了下头,视线向上挑,有种吊诡的轻慢。
“……您,是打算用黑枭做诱饵?”斥候脑筋转的很快,一个猜测在他脑海中隐隐成型。
凭传言对银的性格概括,对方并不是一个有所忌惮的特工,相反,他我行我素,喜欢暴力拆解,抗命并不少见。
从银将黑枭活着带回保险大厦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银在打别的算盘。
“继续猜。”银站起来,他穿过人群,以一种散漫的步伐速度向会议室外走去。
斥候跟在他身侧,更多特工紧随其后,离他们有三步远,不紧不慢地缀着。
“继续?”斥候沉默一瞬,似乎有些为难。
脚步声杂乱地响在走廊里。
“知道这次行动的目的是什么吗?”银面无表情地反问。
斥候的唇抿了一下。
他知道,却也不该知道。
在“殉道者”中,特工的天职是刺杀、收割、传递情报。他们是完成任务的机器,从始至终接受并完成任务,任务内容只有人名和处决方式。
杀手不需要知道太多内部信息,他们了解的是碎片化、无法被拼凑的情报,是被可以精简分割过的部分。
知道太多的会被清理,自古以来都是这样,但斥候是例外——他是溪崖提拔起来的亲信,在组织内占有极高地位,自然知道一些相关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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