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谢敏走神时,那扇从未打开过的门发出咔哒一声。
谢敏抬眼看去。
门开了一条缝,可能是不想让谢敏透过门观察外部环境,黑枭从缝隙中走进来,又迅速关上。
见是黑枭,谢敏眼一垂,紧绷的身躯骤然松懈下来,呈现出散漫的态度,仿佛是坐在家中沙发会见无关紧要的客人一般。
但很快,黑枭手中的东西吸引了谢敏的注意。
那是一支灌满透明色液体的针剂,可能是麻醉剂,又或者是别的。
总之,不是好东西。
“谢长官,该用药了。”黑枭站在他面前,对方的态度仍旧妥帖而恭敬,即便直面谢敏反感的视线也不曾退缩,只是抵着按压器的手指轻微地发着抖。
谢敏平静地打量着那支针剂,它的造型与药液的浑浊度总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特工按着记忆向前推导,抽丝剥茧,走马灯的片影在他脑海中不断掠过,直到最后,他猛然想起熟悉感从何而来。
在那次腺体破坏素导致的信息素崩溃时,傅闻安也曾拿着一支针剂试图给他注射,虽然当时那支和眼下的有所区别,但很难保证其中没有关联。
谢敏压下心里的警惕与嫌恶,轻轻地扯了下唇。
“悉听尊便。”他说道,瞥了眼黑枭手里的针剂,似乎只是好奇,看一眼后便没多打量。
撸起袖子,冰冷的针在特工新旧伤交错的臂弯停下,推入,注射,渗出微血,再被止血棒按压。
一气呵成。
黑枭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谢敏并不多问,他甚至不理会黑枭后续的行为,只是半垂着头,一副想要休息的样子。
这与黑枭先前模拟的境况不同,他甚至已经做好了被挣脱而起的谢敏暴打、挟持为人质的可能性。
黑枭很快出了审讯室。
谢敏睁开眼,盯着臂弯还未愈合的红点。
会是瘾性药物吗?
利用药物成瘾来控制囚犯进行刑讯逼供,是最常见的招数。
瘾性药物的发作期为几天到几年不等,有的药物随着药量增加才会初现端倪,更有甚潜伏期不定,但发作即死。
谢敏深吸一口气,轻轻闭上眼。
他需要等待。
他只能等待。
黑枭转过三条走廊,离审讯室很远很远才停下,拨通了傅闻安的通讯。
这里是安斯图尔精神药物第九研究所的主控大厦,作为尖端前沿的精神医疗研究院主阵地,九研大厦的底下审讯室原先是病房区,鉴于病人的精神程度,病房的建筑质量堪比高危罪犯的监牢。
而现在,整栋九研大厦只为一人运转。
地下的审讯室关着那位被执政官私藏的病人,而一层以上的所有研发团队,正在剖析病人的信息素,研制能够彻底治疗腺体损伤的药物,以及寻找对抗腺体破坏素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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