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一碰,邮差神色凝重几分。
——你不去的话他可能会死。邮差用唇语道。
——所以我需要你。
——我?
——我要你带我离开。
——看来你也没想象中那么听他的话。
——做还是不做?
——我还有不做的权利吗?
——我不会威胁你。
——是我问心有愧。什么时候走?
——等着。
等?
邮差摸不清谢敏在打什么算盘,还想再问,对方的身影被黑枭挡住了。
“我们该出发了,谢长官。”黑枭核对完人数,当即吩咐众人动身,傅闻安临走前要他时刻守在谢敏身边以防万一。
“北面防线状况如何?”谢敏自然地问。
“我来之前一切正常。”黑枭语气并未停顿,但谢敏能察觉他话语里隐藏的斟酌与谨慎。
医疗人员抬着担架穿过小道,前头后尾被私军保护,途中遇到的巷战不在少数,但有足够的火力压制,一路平安无事。
他们转移至一处通道口,四周枪声响亮骇人,众人隐匿,在暗中埋伏了一队路过的敌人后,邮差拿走了殉道者的一台内部通讯器。
“有消息吗?”谢敏躺在担架上问道。
邮差在他身侧蹲下,假装没看见黑枭及身后众人投来的警惕视线,轻车熟路地操作,浏览一遍界面和消息栏。“没有异常。”
“你的表情可不像没有异常的样子。”谢敏调侃道。
邮差情不自禁握紧了手中的通讯器,他盯着谢敏,不见对方眼里的笑意,反倒沉静深邃,简直把他看穿了。
“没有异常就是最大的异常,正常人在溃败之时会尽可能保留有生力量。如果子爵判断获胜无望,会立刻通知所有殉道者成员撤出地下二层,而不是继续鼓舞他们冲锋陷阵。”谢敏说:“沉降装置还有其他开关对吗?我猜,是在窄门里?”
“我不能确定,子爵并非完全信任我。”邮差沉声道:“他在用所有殉道者的命做赌注。”
“人命是最轻贱的筹码。”
“他不应该这么做。”
“那就努力阻止他。”
“我……”邮差欲言又止。
谢敏看出他内心犹豫,不再追问,转头看向远方。
高处,狂奔的人影向下不断倾泻子弹,零星枪响试图阻止他靠近的脚步,但无济于事。
打空的弹夹从高空掉落,穿梭在空中走廊的陈石一个滑铲靠到掩体箱后,他拿出新的弹夹换上,利落上膛,连续几枪精准命中,身后穷追不舍的小尾巴终于没了动静。
他额头浮着细密汗水,就着袖口随手一抹,拿出通讯器查看地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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