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巴,做出老气横秋的表情:“因为礼礼是主神大人嘛。”
大人们都被逗笑了。
*
有了上回突遭大雨的经历,这几天还没放晴,卓燦不敢再赌那个几率,带小孩儿坐公共交通回去。
坐了几次地铁,眠礼抱怨看不见外面、全是人,就换成公交。
卓燦以前不喜欢公交,同样没地方坐,年轻人身先士卒从上车站到下,地铁可比公交车稳当多了。
现在带一个小小孩子,好像世界看待他的方式都不同了,突然就变成重点受照顾群体,每次都有人让座。
卓燦诚惶诚恐,也不好自己一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儿占位子,就只让眠礼坐。
小神仙腿太短,够不着地,双脚晃啊晃,把颠簸的公交车享受成游乐项目。
有时候背对着窗户觉得无聊,还要转过来跪在椅子上看外面,看到并行的小汽车也好,头盔上长竹蜻蜓和小鸭子的骑行者也罢,又或者风刮过哗啦啦的广告牌,一边看一边“哇——”,倒退着的风景似乎是这世界上最稀奇的事儿。
这种举动被隔壁座的老太太呵斥过不为孩子安全着想后,卓燦再也不敢放任。
风险提示:好孩子可不要模仿哟。
公交到站后离小区还有十分钟的路程,以往单身汉时期,卓燦刷刷手机听听歌,或者干脆骑个共享单车,很快就到家了。
现在成了奶爸(卓燦觉得要纠正一下,他单身,顶多算奶“哥”)之后,这段路七耽误八耽误能硬生生走半个小时。
高贵的主神大人是不愿意亲自用脚走路的,到哪儿都得抱着。
祂要看蝴蝶,好,停下来,把人举到花丛上;
要看小猫咪,行,卓燦就蹲在灌木旁边等;
要走几公里外的桥,成,那就绕路呗;
哪怕说要追逐夕阳下的青春,那卓燦也得扛着祂奔跑起来。
幸好小神仙用了点儿魔法把自己变得很轻很轻,又把卓燦变成限定大力士,不然人类早就累得腰间盘突出。
当家长可真不容易,卓燦决定晚上就给父母打个电话关心关心再买点礼物。
卓燦这样付出,既开心又难过。
开心的是,眠礼的确给他寡淡无奇的日常带来很多不一样,古灵精怪、时而稚嫩时而深沉得像个小大人似的男孩,在他朝九晚五两点一线的直行道里跳跃出完全不同的音符。
因为眠礼,他和朋友们见得更频繁,细心观察世界更多,工作也更有劲头和目标,与陌生的外界有了不一样的联系。
更何况,小神明似乎是他倒霉人生的幸运转折点。
大到被老板看中升职加薪,小到没有再误过地铁,平凡日子里一点一滴的闪光缀连成了不起的奇迹。
可以说,在没有遇见眠礼之前,卓燦的世界一直是连绵雨天,阴沉沉的看不见尽头。
眠礼到来之后,才有了第一缕放晴的阳光,而且愈发有拨云见日的趋势。
难过也很简单,就好似他捡来一颗举世无双的夜明珠,买了明明负担不起的拭尘布防尘罩甚至花大钱安了24小时的监控,没日没夜精心呵护着,不仅花了财力更多的是心力。
比起怕贼惦记,更多的是心知肚明总有一天失主会回来要。
——而他除了双手奉上外别无选择。
要是放在几个月前,告诉他短暂的相处会让他对一个小朋友产生难以割舍的亲情与依赖,他肯定是不信的。
现在成了当事人,不信也得信。
卓燦坐在花园里的长凳上,托着腮百无聊赖,望着那边半飘在空中、轻而易举同野猫建立起沟通与领导关系的眠礼。
他不仅是保姆,还得是放哨的保镖。既防普通人,也防那些神使:有轻微风吹草动,他都觉得好像是白衣人现世、要从他手里抢走小神仙。
不晓得这算不算一种杞人忧天。
上刑场还提前通知日期呢。
卓燦深深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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