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颂听他讲完,装作不经意地问:“叔叔还像以前一样,每天晚上都要看农业节目下饭吗?”
“是啊,几十年如一日——”卓燦下意识回答完,瞪圆了眼睛,“你怎么知道?”
他从来没跟他说过这个。
别说刚认识不久的卢颂了,就连小慧都不知道,只有小时候经常去他家玩儿的齐瑞才晓得他爸的这个习惯。
卢颂笑着叹了口气:“我一直在等你想起来,不过看来,你确实是忘了。”
*
卓燦听完,久久回不过来神。
当年那个做家教的小老师他当然记得,又聪明又帅气,是小时候的他第一个偶像。
小老师一周来三次,那三天就成了他最期待的日子。
在小老师旁边,连写数学题都能静下心来。
可惜好景不长,他们搬家了,和小老师的联系到此结束。
后来重新找过好几次家教,每个都不满意。
他爸妈不止一次感叹,再也找不到这么负责的。
再往后,记忆丢进时间长河里,逐渐洗刷冲淡了颜色,只留下一段温存模糊的影。
谁能料到,十几年之后,竟然在全然不同的地方重逢。
小时候的卢颂是他偶像,长大后的卢颂,更是万人迷。
卓燦都觉得有点儿不好意思了——无论是因为自己的健忘,还是这段奇妙的缘分。
可他还是有疑虑,印象中的卢颂可不是富家小少爷的样子啊。
卓燦有千言万语,最终问出来的倒很简单:“那时候,你为什么出来当家教?为了体验生活么?”
卢颂笑:“那就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了。”
卓燦还有一肚子的问号,只不过故人相认的震撼暂时盖过了多余的疑惑。
但这样一来,卢颂为什么对他这么好,也就解释得通了。
原来是因为老朋友啊。
他觉得自己该说点什么,小推车里睡着的眠礼却不安地翻身。
眠礼在做梦。
一会儿紧紧皱着眉头,一会儿愤怒地攥着小拳头,一会儿甚至眼角泛起泪花。
更像是噩梦。
说话的思路也被打断了,卓燦把小孩从车里抱出来,也没把浅眠的神明惊醒。
卓燦戳戳祂软软的小脸蛋:“这是做了多少连环梦啊。”
尾巴是独立于本体生存的,哪怕眠礼还沉沉睡着,祂的恶魔尾巴并未一同休憩,准确无误地抓住了——这次是卢颂。
祂裹得非常紧,叫人类隐隐有了痛意。
卢颂把小孩接过去,没想到交换怀抱后,睡梦中的男孩竟然哽咽了。
祂的眼球不停颤动,张开嘴,轻声呢喃。
好像在呼救,更像在恳求。
卢颂蹙眉,低头侧耳聆听。
“F……”
卓燦紧张地问:“祂说什么?”
卢颂又听了听,犹豫地重复:“好像是F。”
“F?字母F?”
“不太清楚。”卢颂说,“祂以前没有提过吗?”
卓燦摇摇头:“虽然怎么看怎么是个洋娃娃,但我确定祂没讲过英语。”
F是什么?
是某种代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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