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老师看见小朋友很意外:“小礼回来了呀。”
前段时间祂离开,卓燦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告诉幼托班,卢颂说,也并不所有事情都一定要有个借口。
于是卓燦就什么也没讲,就和闵老师说眠礼不去了。
闵老师尽管遗憾,但她毕竟只是个雇员,雇主的决定也不是她能过问的。
眠礼高高兴兴跟老师打了招呼,熟门熟路脱掉鞋子放进鞋柜,跑进班级里。
急急忙忙的想去见谁,不用多说。
几个月的时间在成年人身上看不出任何痕迹,但对于婴儿来讲,每个月、乃至每个星期,都是不同的蜕变。
陶绵看见眠礼呆了一呆,似乎在想这人是谁。
她已经会讲话了,小手一指:“哥、咯咯……”
就是不太清楚。
陶映嘉低头帮她整理小围兜,没有意识到这个“咯咯”呼喊的并不是自己。
“嗯嗯,是哥哥,你乖乖不要动啊,我帮你把这个系好。”
陶绵很着急:“哥、哥哥……”
她想让眠礼过来,却讲不好话,只能看看陶映嘉也喊哥哥,看看眠礼也喊哥哥。
眠礼笑吟吟的,对她竖起食指,做了个“嘘”的动作。
小神仙如果想要走路不发出声音、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非常简单。
祂悄悄走到陶映嘉身后,捂住这个全神贯注于婴儿的男孩的眼睛:“猜猜我是谁呀——”
陶映嘉浑身一震,猛地站起身,差点没把眠礼推摔跤。
他转过身,看清恶作剧的人,怕是自己眼花,紧紧闭上眼。
几秒钟后睁开,眠礼还在。
开心地,期待地望着自己。
“你……”
陶映嘉话都没说完,眼睛一眨,眼泪就滚落下来。
两个月前的水族馆一日游当晚,陶映嘉特意问爸爸,怎么才能做一滴海水送给眠礼。
陶爸爸觉得这个想法很有意思,开车带他找遍几个商场,才买到了适合做滴胶的材料。
小孩儿研究了一晚上,报废好多次,总算做出一滴漂亮的、外面凝固里面流动的深蓝水滴。
他想,他们不能现在就变成海水,短时间也不能去海边弄来真正的,那就亲自做一滴送给祂好啦。
男孩把水滴挂在脖子上,想象着眠礼收到礼物后的表情,幸福地坠入梦乡。
第二天他早早起床去托班,等啊等,眠礼却没有来。
第三天也没有。
第四、第五……
两个多月,他再也没有见到眠礼。
眠礼可没料到对方看见自己的第一反应竟然是这个。
祂本来还想笑笨嘉嘉居然爱哭,可小手一碰到对方,像打开了泪腺开关。
嘴一撇,跟着掉下一串泪珠。
陶映嘉一边哭一边去握住祂手,俩小孩就这么抱头痛哭起来。
旁边坐在地上的小陶绵仰着脑袋看他们,弄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但哥哥们都哭了,自己也要跟着哭一哭才符合气氛吧。
于是,小孩儿们的哭声中又加入了婴儿的。
陶映嘉抽抽搭搭,一手搂眠礼,一手抱陶绵。
眠礼给自己擦擦眼泪,也给嘉嘉擦一擦,都擦不完。
三个崽崽都哭成了泪人。
这画面既好笑,又有点心酸。
年幼的友情纯粹而真挚,没有沾染上半点尘世的纷扰,将成为他们一生的财富。
*
放学是卢颂和卓燦一起来接的。
不仅接上眠礼,陶映嘉也一并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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