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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再也没回家来了,整天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影子都见不着。

汪望还挺生气的,但是想到一半,又开始生气自己为什么要生气。

再说了,也明明是自己成天不搭理秦舍的,秦舍之前天天黏过来的时候自己还吼他了呢,特别大声那种。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那样做、可是不那样做的话,总觉得会有自己没办法掌控的后果。

伴着金妮在耳边的唠唠叨叨,窗外的雨丝从屋檐飘了进来,金妮打了个哆嗦,把窗给关上了,嘀嘀咕咕道:“春天都到了,怎么还这么冷……”

汪望没认真听,下意识说:“春天到了……”

他怔了一下,再次把视线投向那扇紧闭的房门。

是啊,春天到了,冬天结束了。

那应该是不需要他了吧。

***一念之间***

潮气顺着斑驳的壁纸爬上屋檐,南方的还寒潮在这低洼的地下隔间里找到了肆意施展的天地,人的衣角掠过走廊,会带下来一连串刺骨的水珠。

吕一念用手接管道里淌出来的水漱口。水质不好,有时带着杂质,扑在脸上像是用刀活活刮下一层似的,麻木地疼。

清晨时分,窗外的夜还未褪尽,昏暗的长廊透不进光,压抑在他蜡黄的脸上,身后有人走动的声音,吕一念转眼,林端正站在那儿。分明还是寒冬,他只穿着一件破旧的白汗衫,手腕上缠着看不出本色的毛巾,弓着腰小声走路,看见自己的时候,摆出了笑脸。

分租间的隔音很差。这里住的全是这样的人,营养不良地蜡黄着脸,行走在黑暗之中,像大城市里的蟑螂群,聚在繁华的脚下,泥泞之中,一辈子都爬不出来。

林端的笑不大好看,嘴角微微扯着,总是歪着头,尽力露出牙齿,很费劲。

吕一念并不想理会他,但林段自顾自地上来了,战战兢兢地等他用完水,再沾湿了手,小心翼翼往脸上抹,漱完口之后,又再次露出了那个笑容,一瘸一拐朝昏暗的门外走去了。

水槽里漫着他漱完口后吐出来的血水,与前天对门那个小姐剩下的饭菜残渣混合在一起,弥漫出了一股味道。

吕一念面无表情地把脖上的项链藏进领口里,心想:

这就是下等人的味道。

***一念之间***

“卡!”

汪望站在布景棚外,把自己的外套穿上了,很有些忐忑。

为了符合角色特征,导演把他的头发染回了黑色,理的极短,刺刺挠挠的,露出整个脑门儿,还用了偏黑的粉底给他上妆,定妆照刚出来的时候,金妮都快认不出来照片里这个乡下淳朴憨批小子是谁了。

这是第一场戏,汪望虽说戏份不多,但他出场早,是第二个出场的人物。

在正式开始拍戏之前,汪望上了好多节课,对着镜子凹表情,但这些辛苦都在他看到台词本的那一瞬间直接灰飞烟灭了。

对,没错!林端是个半傻子,他压根——不会说话!

汪望唯一需要出口的台词只有后半段的哭声,虽然说哭戏对他目前来讲的确是一个无可跨越之壁,但比起一开始就忘词这种事情,什么哭戏什么打戏都是可以接受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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