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当。
虽然耳聋目盲,但修仙者可依靠神识感知世界。
只是像莫惊春这样从未用视觉、听觉接触过真实世界的人,依靠神识所认识的世界和常人全然是两样。
孟沉霜不用易容改声,稍稍遮掩一下神识,便不会被莫惊春认出。
要是他敢让别人认出自己是魔君或者浮萍剑主,系统就会强制他走魔君人设。
[是,这是令堂留与我的信物,她说可凭此寻春陵医谷中人求助。]孟沉霜通过神识,向莫惊春展示了一朵复杂独特的云纹。
“这确实是母亲留下的纹样,李前辈快请进。”莫惊春拨开小柴胡,单薄的纸人直接贴在了墙壁上,“晚辈才疏学浅,修为低微,不知道能帮上前辈什么忙?”
孟沉霜跟着莫惊春到桌案边坐下:[若是莫小友也算才疏学浅,天底下还有哪位医修敢说自己有才。不瞒你说,我日前与人斗法受伤,中了种从未见过的毒,这次偶遇请莫小友,想请你出手一观。]
“好。李前辈,不如我现在就为你诊脉?”莫惊春说话时的音调与节奏与常人不同,柔和又朦胧,不过对他这样的人来说,能够学会开口便已是不易了。
孟沉霜把手腕递给他,莫惊春一旦开始诊脉,整个人便完全沉入了一种深刻的专注。
这是医者妙手仁心之态,但孟沉霜看着他这样子,却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
这孩子也太好骗了,问也不多问一句,就信了他的说辞。
孟沉霜的确与莫惊春的母亲莫雩相识。
友情倒算不上,只不过当年孟沉霜为了给自己那打小体弱多病的徒弟治病,经由春陵医谷故友别南枝介绍,到谷中延请瞽医圣手莫惊春,双方这才熟悉起来。
在此之前,莫惊春一直待在春陵医谷研习医术,不曾沾染世俗,到了剑阁,同样与世隔绝,便这么养出了一副质洁清疏、温良单纯的品性。
平日里若要下山,孟沉霜的徒弟总要陪在莫惊春身边看护,即使暂离片刻,也会留下纸人保护。
不过纸人空有力量,终归不够聪慧,今日若是换一个心思叵测者拿着这套说辞接近莫惊春,这傻小孩儿怕是被骗去买了都不知道。
“这的确是种见所未见的毒。”莫惊春思索道。
那当然,孟沉霜腹诽,恐怕从没有堕魔从谢邙手下逃出来,更没有人自己给自己毒上加毒的。
[这毒能解吗?]
“配成此毒的药物都是些常见物,只是重重叠加使毒性复杂强烈,但应当可以解,李前辈,容我再探一探经脉。”
讯狱每年消耗在魔族身上的毒药能按缸算,不会用什么罕见材料,否则天上都经业台就该拿着亏空的账本来找谢邙哭了。
莫惊春一面探查又一面问:“李前辈,我母亲在天上都事务繁忙,我许久未与她通信,不知她近来可好?”
莫雩是天上都六尊之一,现在是乙珩一百零五年,还未到换任的时候。
孟沉霜思索着答道:[天上都掌修仙界诸多冗务,莫天尊肩负重任,日日劳心,难免有疏忽家事的时候,莫小友不必忧心。]
“前辈说的是。”
孟沉霜莫名从这秀骨清像的盲眼青年身上看出一种小孩儿想家的可怜孤独。
莫惊春略蹙了蹙眉,抿唇沉思半刻,方道:“李前辈,我大致明晓此毒原理,可解,但还需李前辈从伤处取血,我对症再研究具体用药……”
窗棂忽然响动,一股劲风拍打着客店木窗,孟沉霜感受到熟悉的气息,瞳孔猛然一缩。
“……但晚辈今夜有要事在身,怕是明早才能写完,前辈……前辈?”莫惊春感觉身前骤然刮过一阵风,刚才还坐着人的木椅一下子空了,只剩一只盛满鲜血、波痕荡漾的茶杯证明刚才有人来过。
[多谢莫小友,我明早再来找你拿药。]这是莫惊春收到的最后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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