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殿上的魔族各怀心思,却都在这一刻屁滚尿流、如?获新生般地爬了。
燕芦荻仍静静立在王座之下?,仰头?望向魔君。
魔君刚才的怒斥中,并未指名道姓要哪些人滚,但燕芦荻知道,他是要自己留下?来回话。
果然。
“说罢。”孟沉霜一掌拍在案上,冷呵一声,“你有什么?能?耐?”
“我?知道,堕魔们不服陛下?管教,”燕芦荻神情审慎,缓缓道,“天魔聚族而居,亦不愿您一统魔域,对他们造成威胁,眼下?已然蠢蠢欲动。”
“这些事?,难道本君不清楚吗?”
“陛下?当然知晓魔域内忧外患,所以时时刻刻一边敲打手下?堕魔,一边派兵遣将至东方边界迎战天魔。”
“魔域争斗,向来如?此。”
“是,这是必然之事?态,并不奇怪,”燕芦荻观察着魔君的神色,“但是,陛下?手下?的兵力,已不如?从前了。魔域几番争斗厮杀,您又手刃无数大魔,而今身?边还能?找出多少位大乘修为的大魔?
“若以财帛招揽散修助力,恐其散漫不经,更何况愿意?来魔域做事?的修仙界大能?少之又少。我?是有求于?魔君,因而愿为魔君效死力,您尽可用我?,只要让我?杀了谢邙。”
孟沉霜斜倚着横榻,手指敲着扶手,沉默不语。
良久,殿中余音消散殆尽,他提起?眼皮,青瞳刀锋般刺向燕芦荻:“燕家小子,你在威胁我??”
燕芦荻退步抱拳,行礼低头?:“不敢,只是与陛下?权衡利弊,辅以自荐。”
“我?看?你可没什么?不敢的,先是说要杀我?爱妃,而后又道我?无人可用,该把你这个小刀修捧在掌心。”孟沉霜似气极反笑?,“好啊,那我?便如?了你的愿,倒要看?看?你能?为本君做些什么?。在此以前,谢邙的命仍是我?的,等你什么?时候叫我?满意?了,再说奖赏你的事?!”
燕芦荻顿了顿,再次抱拳:“谢陛下?……”
孟沉霜紧跟着问:“我?曾听闻,你本家尽为天魔所杀?”
“……是。”
“你来的一路上,可有去杀过仇人?”
“还未曾。”
“东边八隍野的天魔正?不服本君调遣,与我?麾下?兵将激战,你且去取他们首级来。”
燕芦荻领了命,又接下?魔君令牌手谕。
转身?离开银涣殿时,魔君让他在凝夜紫宫中挑个宫室住下?,不必去城中废墟和魔族打挤。
燕芦荻沉着声,要了骨花阁。
启程定在一日后,他回到骨花阁,终于?短暂地放松,在银涣殿中提着的一口气瞬间溃散,整个人直接抱着刀摔倒在地,背后冷汗涔涔。
骨花阁中再无旁人,雪风在堂上哭嚎,他盯着槛外污雪许久,才终于?缓过气,撑着刀爬起?了身?。
铜楼寝殿在第二层,他扶着栏杆上楼,合衣躺在空无一物的铜板床上时,听见风拍铜窗,冷得?浑身?打颤。
他把刀抱在怀里,又缩起?双腿抱紧自己,让灵力在经脉中艰涩地流转。
每一回运转都要在残损的经脉中增添一份痛楚,燕芦荻却咬紧牙关,不愿停下?。
好像唯有那清晰的痛楚才能?驱散寒冷,给他带来一瞬畅快。
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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