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你是我祖宗!你别放手!”
白马神速,孟沉霜驭马之术远胜萧子清, 几近瞬息便按照记忆中浮现的路线疾驰至未央宫隔墙外一座宫殿。
骏马扬蹄踢开?宫门, 孟沉霜松了手, 萧子清脸朝下摔在地上, 好?不容易爬起来,便见他抱着一身紫衣的辰华公主往宫殿之内走去。
古旧的殿门被缓缓开启,吱呀作响。
灰尘抖落,萧子清的目光随之向上, 看清了屋檐下悬挂着的褪色匾额。
“李仙长, 你来同椒殿做什……”话音未落, 萧子清忽然看见白马侧腹印出了一道血迹。
他记得李渡身姿轻盈迅捷,在乱军中?穿行而过不伤半根毫毛, 这?血只会是……辰华公主。
她?被严密护卫着, 没有受什么外伤,但是肚子里的孩子却?经不起这?样的惊吓颠簸。?
两位女官在这?时?杀出重围赶来, 几步越过萧子清冲进殿中?,他终于回过神来,三步并作两步紧跟着跑了进去。
太阳彻底沉落至西方天际之下,黯淡微红的天幕投落暗影, 久无人居的同椒殿中?一片漆黑阴冷。
萧子清在黑暗中?撞倒殿内重重屏风几案,终于赶到内殿。
辰华公主被放在床榻上,空气中?满是血腥味和痛苦的低呼。
“这?是, 这?是……”萧子清怔愣在旁。
孟沉霜看了他一眼?:“公主受惊早产, 外面的人还挤着堵路吗?”
萧子清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回答问题:“还堵着,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没有……”
“你想说,你没有伙同太子要造反是吗?”李悬觞艰难抽着气,痛苦正在蔓延,却?使她?的头脑分外清醒。
“我没有!我发现有人拿了我的令牌走,刚赶进宫,就碰上这?场乱局……等等,太子没有造反,他虽然偷拿我的令牌,但龙庭骧卫刚刚也只是在镇压晋王私兵。”
“呵……”李悬觞冷笑,“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以为自?己是黄雀罢了。晋王欲反,将杀我,他在这?时?借你之名调令龙庭骧卫平叛,事成以后敌手皆死,他又手握重兵,于力于礼,都到了他继承大统的时?候了,你为什么不跟了他,说不准,也算一份从龙之功。”
她?一口气说了太长,腹部起伏瞬间加剧,身下的血流得越来越猛,额上冷汗倏地落下。
孟沉霜按住她?的肩,给她?喂了半粒灵丹,对?一位女官道:“快先去请太医来!”
女官领命速去。
萧子清:“我……我和太子,我不想……”
“你与?太子并无情谊,因而连这?份从龙之功也不想要,是么?”孟沉霜问道。
萧子清默然片刻,点了点头。
李悬觞:“若是有情谊,你就愿意为他赴汤蹈火?”
萧子清再默然,这?一回,却?没有点头。
他可以拿自?己的性?命冒险,却?不能堵上萧氏六百年名望。
李悬觞看着黑暗中?颓然的少年,眯了眯眼?:“好?,你我亦无情谊,但今日事变,晋王与?太子胜负之数还未可知,但无论哪一方胜了,你我皆讨不到好?处,须得镇住这?二人狼子野心,才?可保得你我平安。”
“公主是想要我为你做什么吗?”萧子清问,“但龙庭骧卫被太子控制,已经不听我调遣,公主殿下还不若求助于李仙长神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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