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邙:“人间?曾有圣师仲尼,其弟子问于师,三年之丧久矣,期年便?足,仲尼答,汝安之则为?之,弟子言:安。
“仲尼言,君子居丧三年间?,食旨不甘,闻乐不乐,若是弟子能甘、能乐,则为?一年之丧。此实为?警语,劝弟子依天?下通丧三年之礼而行,弟子却未察,何以?”
燕芦荻不明白谢邙为?何忽然讲起凡间?经纶典故,茫无端绪,答道:“这个弟子不孝不仁不礼,朽木难雕。”
“非也。守丧一年,则安孝心者,有之;守孝三年,而终身思怀不安者,有之,人心人情有所不同,实为?常事。仲尼道子生三年而免于父母之怀,所以要守孝三年,然而父母于子女之爱惜照顾,何止三年。但悲伤过度过久,不得?中节,因而前人定三年之期,以所谓通行之定礼、定法,安一切不安之心。
“剑阁空棺丧、衣冠冢,无有不同;今夜你捧刀请罪,亦复如是。所以我问,谁教你如此?”
“仙尊……”
谢邙:“你有恨、有愧,于心不安,我都知晓,但所谓天?理、礼法、一报还一报,只是世人所定,未必是真,若是你随处学了些办法,以为?这样做了就?能安下心中忧思,我却怕你得?非所愿。”
“没人教我,”燕芦荻从地上直起身,眼眶红彤,“我做错了事,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谢仙尊想要我如何?”
“不要问天?地人伦,你要问你自?己?的心。”谢邙不紧不慢地说,“手伸出来。”
燕芦荻伸出一只手,掌心绷直。
谢邙闭着口叹息:“澹水九章中从来没有戒尺,我并非要打你手心。两只手。”
燕芦荻伸出两只手,谢邙把玉猩刀放回他掌中:“你要安你的心,就?不要来求我做些什么,这是你自?己?的事。”
玉猩刀的重量让燕芦荻手腕一沉,好似千钧重压,压得?他眼中泪水倏然滚落。
谢邙用帕子给他擦擦脸,把燕芦荻的脸都擦红了:“想哭出声就?哭。”
“可是尊主……”
“你若能把他哭醒,合该我谢你一句。”
夜深露白,应商站在伏雪庐外?,忽然听见屋中传来几声抽泣,他后?背一绷。
但那?抽泣声越来越大,转瞬变作痛哭,间?杂着燕芦荻的絮絮低语,应商反倒放松下来。
谢邙还能容许他这么一直哭,应当是没把燕芦荻怎样。
应商抱臂等?在屋外?。
满湖荷花在风中摇晃,藤萝花架下走来一道人影,他站在檐廊之外?,轻唤了一声:“应道友。”
应商侧过头:“裴川辞?”
裴汶见礼:“我有话想和应道友说,不知可否请道友移步一叙?”
“我在等?芦荻。”
裴汶:“是关于当年凌潭兵祸的真相,应道友不想知道吗?”
“我知道真相。”
“上一任讯狱督领陈曲风不是真凶,他背后?是裴家。”裴汶直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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