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
他没说话,扭头时却看到裴盛头上的几缕白发。
苍白的发丝在一片耀眼的金发中尤为突兀。
“你怎么有白头发啦?”白年凑近仔细看了看,“一个、两个、三个……哎。好多哦。”
裴盛很不适应地躲开,“没事的。很快就没了。”疾病早就让他身心俱疲,他已经不止一次在照镜子时瞥到自己的白发。
对疾病和苍老的恐惧瞬间包裹住他。
他才二十六岁啊。
本是风华正茂的好年纪。
哥哥死了以后他就活成了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你还能回到过去吗?”
白年颤抖着双手抚上他的脸颊,说话时热气喷洒上去,“小孔雀。”
这个昵称他好久没这么叫过了。
“能。我们都能。”裴盛描摹着他的双眸,“我老啦。夫人怎么还这么像一只小狐狸?”
那双精致的狐狸眼不笑时清冷,微微垂眸,眼皮轮廓很深邃、优美,笑时又极其妩媚。
各具风情。
“夫人听说过在北方的一个民间传言吗?他们那里有黄仙、白仙、柳仙、灰仙、狐仙。你是不是小狐狸托生的?这世做我的狐仙。”
白年抿唇一笑,“那你呢?你是孔雀托生的,还是蛇托生的,你是柳仙呀?”
“我要真是那才好呢。”
“为什么?”
“那样我就能保你一世周全。不用受那么多苦了。”
“……”白年的笑容凝固在脸上,“真的吗?”
“就算神仙不救你,我救你。”他揉着他的耳朵,“以后我要是死了,我会先去天上保你岁岁平安,再在黄泉路上给你点灯。”
听着这些话,白年心里酸酸的,他别过头,嗓音沙哑,“封建,迷信。”
“嗯。”
“你这种人,你、你……你只会下地狱的!”
裴盛垂头丧气,“你这么善良一定上天堂。到时候我找不到你怎么办?”
“我又不知道。”白年咂嘴,“你想这么多干嘛?人有没有下辈子还不一定呢。”
“嗯。”
裴盛不说话了,怔怔地看向窗外,心中无比得平静。
“你想看雪吗?我们出去看吧。”
“好啊。”他喜出望外,“我们穿上棉衣服。”
他已经很久没和他出去过了。哪怕只是从门口看一场漫烂的雪。
说走就走,裴盛穿的很艳丽,也很薄,临出门前白年又叫住他,从衣橱里翻出一条绿色围巾、灰色大棉袄,非要他穿上才放他出去。
厚衣服虽然重,压在身上全是累赘,裴盛最近又犯老毛病,胸闷气短,差点被压死,冷白的颈窝很快出了一层热汗。
但一想到这是“爱的温暖”,还是美滋滋地穿上了。
从里到外裹的严严实实,像一个大粽子,只露出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深邃、立体。
“夫人这是心疼我?”穿的太多,声音都闷了。
白年点了点他的额头,“冻死你得了,关我什么事。”
“我就知道夫人心疼我!亲一个!”裴盛按耐不住心中的欢喜,却又急火攻心,咳嗽个不停,两抹潮红爬上苍白的脸庞,“咳咳咳……”
“你看看你!急什么啊?”白年拍打着他的后背,无奈地叹息,“亲什么亲,快走吧。要不雪都该化了。”
“夫人,亲一个嘛。”
“别得寸进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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