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忙说:“别别别您先别挂,先听我说几句。”
“我不认识你说的那个人。”
“那这位大哥您先别挂好么?”严雨晴用头抵住墙,声音在颤抖,“我也是没办法才找您,想跟您买两支。”
“我们不是卖货的,你打错了。”
“求你们了,卖给我一次吧,我弟弟真的难受。他……他翻白眼,抠嗓子,还说看见我们死了好几年的奶奶……我其实,是不想让他吸的,但现在这样太吓人了……”
见对方没再拒绝,她接着说:“就这一次,小峰他被我爸妈锁在房间里,手机也不给他,是我偷出来的。现在我妈出去买菜了,我爸在沙发上睡着了,我才敢联系你们,求你们快点,我真的,真的是没办法了。”
对方嗤笑一声:“呵,小姑娘胆子挺大的。”
“我也怕,但我就这一个弟弟,他小时候几乎是我带大的,我舍不得看他难受,他在里面用头撞门,我就在门外边哭——”严雨晴语调一变,大颗大颗的眼泪掉下来,营造出一种声泪俱下的惨痛感,“哥哥,求你们了……”
“发给你一个账号,汇款之后配送。”
“不行啊哥,不能配送,我爸妈管我们很严,不能往家里送,只能我偷偷出来拿。他们把我的卡都停了,现在只有之前存的现金,我能去买么,真的急用啊,我弟弟他就快撑不下去了……”
大概见严雨晴哭得太过情深意切,对方报了个时间地点,便匆匆挂了电话。
杨亚桐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这个房间里的人,似乎都得心应手,只有自己在替全世界紧张。他一只手里紧握着笔,另一只手背在身后贴着墙,心脏慌张地搏动着,快速收缩又舒张的触感,从身体传导至手臂,直到指尖和墙接触的地方。
凌游不知何时走到身边,挨着他站,把他的手掌从墙上扒拉下来,藏在自己白大褂的口袋里轻轻摩挲。
挂上电话的严雨晴撑着膝盖站起来:“哎呀腿都蹲麻了。”她脸上还挂着泪,眼睛还是红的,胡乱抹了一把脸,露出一个雨过天晴的笑容,“钟警官,我这任务算是完成了吧?”
“何止是完成了,简直是超额完成任务。”钟兴朝她拱拱手,“真看不出来,演技这么好。”
严雨晴最近因为弟弟病情好转,心情也好了很多,听到任务圆满完成,她长舒一口气,笑得更加明媚:“这是当代打工人的必备技能好么!上班可不只是上班,偶尔也需要装病、装柔弱、对着骂人的领导装委屈、拖后腿的同事捅了娄子还得装大度,不然怎么混。”
“这倒是,职场上处处考验演技。”凌游说。
杨亚桐抬头看了他一眼,心虚似的把自己的手抽出来。
然而实际上并没有人注意到他们的小动作,严雨晴说:“钟警官,如果还有需要我做的尽管说,我特别想帮一点点忙早点抓到他们。”她的语气真诚又坚定,“我知道这事儿小峰自己也做错了,但我就是恨他们,恨他们为了赚钱卖这些东西给别人,你知道么,我弟说他们刚开始的时候甚至不收钱,就为了吸上瘾了继续找他们买,而且专挑十七八岁的年轻人。”
在严浩峰即将出院的时候,贩卖笑气的案子经过深入摸排、贴靠侦查,终于掌握了犯罪团伙网络构架和犯罪证据,严雨晴最后一次出现在精神一科,是给弟弟办出院手续,她说自己在杭州找了个新媒体行业的营销工作,恰好那边也招聘直播间助理,便打算带着弟弟一起去工作。
严浩峰出院后的第二天,精神二科收治的,也是吸食笑气入院的女患者朱芷旸,因药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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