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没问题。”
他们又聊了一些,确实如凌游所说,不是治疗,更多的是学术交流。挂上电话,凌游想,如果不是看过她之前的病历,仅凭这一个小时的谈话,他完全判断不出闻教授有精神方面的疾病,她思维敏捷、谈吐得体,甚至很爱笑,或许,她对于执行死亡这件事,确实如她所说,是探究,是尝试。
而面对自己的疾病,却完全不像闻老师那样透彻分析,他很难客观,很难旁观。
新一股冷空气来袭,这天夜里,狂风大作。
不知是谁睡觉前忘了关阳台的窗,此时一阵风呼啸而过,强行给他们关上,“砰”一声展示大自然的力量。
凌游惊醒,正想起身查看,便觉头痛欲裂,蜷缩在床边。
杨亚桐冲到阳台,边关窗边喊:“没事没事——”话音未落,又听到屋里传来一声闷响,凌游躺在地上,双手抱住头。
“摔到哪儿了?头痛?”他扶起凌游,捧着他的脸,强迫他和自己对视。
凌游紧闭着嘴,视线小心、躲闪。
杨亚桐明白了这眼神的内容,轻声问:“你又听不到了是不是?”
凌游突然伸出手,触摸他的胸口。
他又说:“你没有失去意识,只是听不到,对吗?”
凌游用了更大一些的力气按住他的胸膛,感受他说话时的轻微震动,听不到,但只要知道他在对自己说话,便已足够安心。
不知道他贪图的是那一点震动,还是为了感受心跳,杨亚桐停下来看着他,看到了他眼里的哀伤和恳求,便继续说:“那就说话给你听吧。哦,不是听。”
窗外开始下雨,雨很大,砸在窗子上,也洒了几滴在他心里。
“冷么?”他用毯子紧紧包裹住凌游,当然也知道他回应不了自己,冷不冷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断定凌游需要自己的拥抱。想到这里,杨亚桐的心跳得稍微快了一点,心情也稍微快乐了一点。
在这个狂风骤雨的夜,凌游是旷野上的一棵草,自己的胸膛是他要紧紧抓住的土壤。
“床有点高,掉下来肯定摔得不轻,明天给你换一个矮一点的,或者干脆铺一层榻榻米,放个床垫就行了,安全。”
“不过你可真行,住进来那天,我就客气一下,礼貌性地让你睡床我睡沙发,你还真睡了,就这么忍心让我天天窝在那儿,也不邀请我上床去睡,天气越来越冷了啊凌游。”
“房间这么小,我都这样了,就快把自己洗洗干净送到你嘴边了,你居然不动手,以前是谁说对我有瘾的,你现在是要出家了么?”
“算了,我宽容,原谅你,你是个病人,不能跟病人计较。但你要是好了还不请我去睡床,我就——唉,我也不能怎么着,到时候,你和我,该怎么继续还不知道呢。”
“不抱怨了,看来你是真的听不见。那我给你讲个有趣的事吧。”
“你喜欢吃的那个牌子的巧克力,我妈又买了两袋,我说上周买的还没吃,她说看到一个新闻,全球气候影响到可可豆的产量,这些年已经开始逐年下降,未来可能吃不到巧克力了。哈,你说她好不好笑。”
“昨天,我拿了好几包到医院去分了分,PICU的小杨主任很喜欢,说他小时候在美国也常吃这个牌子,极力劝老师尝尝,可惜穆主任不喜欢吃甜的。”
“查完房我们去手术,都已经换好衣服准备洗手了,小杨主任追过来说买了70%的黑巧,跑腿送来的,只有一点点甜,让老师一定要尝尝,老师那表情啊,真的是又气又好笑。后来,你猜怎么着,手术结束,穆主任给他打电话说都怪他,本来术后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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