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风花雪月。没你,月像脓,风像屁。”
······
余远洲不想打击丁凯复。可看了七八分钟,还没看到头。终于是没忍住,扭头问他:“总共多少个?”
“妖三妖四(1314)。”
“…你哪儿来这么多屁嗑儿?”
“攒了三年多。”丁凯复笑了下,“一天一句儿。想着如果这辈子咱俩成不了,我死那天带走,也算个念想。”
余远洲沉默片刻,对司机道:“师傅,慢点开。”
———
金鹿酒店总共有八个宴会厅,超过一千平的俩,九百平的1个,八百平的1个,五百平的俩。
酒店入口竖了指示牌,贴着各个宴会厅的承办人。但今天,所有的指示牌上都贴着同一对名字。
一千来平米的大厅,层高十米。巨大的花型吊顶,填充着香槟色花海,错落着水晶灯。镂空的灯坠,雪花形,雨滴形,投影在地上,似月夜里波光粼粼的湖。香槟色和梦幻金相配,像欧式宫廷的童话世界。
上万只花堆积的背景墙,25米的水晶T台,尽头是高高的白木门。一束圆形的光打在木门上,耳畔奏起了庄重浪漫的「Song of life」。
门缓缓向两侧打开,烟雾里迈出一个修长的人影。穿着青果领礼服,风琴褶衬衫。遍体通白,如天使般纯洁庄严的白。
他捧着一小束白玫瑰,缓缓向丁凯复走来。挂着温柔的微笑,每一步都优雅坚定。金丝眼镜反射的光,像丘比特手里的鎏金箭簇。马甲坠着金色的怀表链,在摇摇的光影中,一闪一晃。
丁凯复远远地站着,看着,怔着,嘴唇儿哆嗦着,喉结上下滚着。
他迈开腿,要往余远洲那里去。T台下的礼仪一把抓住他的脚踝:“别着急!”
就在俩人还有六七步远的时候,余远洲忽然扔了花束,一个三步起跳,扑到丁凯复怀里。
丁凯复张开双臂,把他接了个稳当,抱着悠了好几个圈儿。
白色灯光扑在两人身上,像一场绵密温柔的雪。
雪是大浪漫,人是小世间。心上那些划了又划的黑疤,雪一下,就抹平了,盖没了。
从今往后,不再于狂风大浪里流离颠沛,而是于落雪霏霏里煮酒青梅。
“T台好长。”余远洲在丁凯复脸边咬耳朵,“走得累死。懒得敬酒了。”
“敬个JB。说完爷思爱毒咱就回家。”
“基督教里同性恋死罪,说不了那套词儿。”
“呵。基督算个der。借他那套玩意儿说说,都是给他面儿。”
余远洲笑了下。本以为是随便来个司仪宣读套词,没想到丁增岳捧着本子上来了。
老头儿今天穿了件暗红唐装,头发抿得反光。胸前还别了朵喜花,俨然一副高堂打扮。
“咳咳。”他接过司仪递过来的话筒,背对两人站好。“今儿我大儿子喜酒,感谢各位能来捧场。作为爹,我先简单说两句儿。”
“如大家所见,我儿子丁凯复,是个同性恋。”丁增岳徐徐道,“三十五年前,也就是1987年,他出生的。如果那前儿我知道他是个同性恋,我一定会把他掐死。”
台下一片寂静,丁凯复的脸色也变了。
“因为那前儿,同性恋是大罪。什么罪?「流氓罪」。”丁增岳自嘲一笑,“这小子是个天生的流氓。”
台下出现了一声笑。
丁增岳接着道:“1997年以后,同性恋这事儿才不是罪。但是病。什么病,精神病。直到2001年,才从精神病底下划掉。但这事儿正常了吗,还不正常。被归拢到「心理障碍」底下去了,还他妈是病。”丁增岳摇头苦笑,“我以前也觉得这是病。不怕寒碜地说,我趁这小子睡着,扎过他手指头,挤血测那个艾滋病试纸。”
丁凯复啧了声,低骂了句老B。
“我啥招都想过。找医生,找女娃,逼他要孩子。啥都试过,没用。我不是嫌弃他,我是怕他苦。我这个爹没当好,让他小前儿吃了太多的苦。我不想让他一辈子都苦。哪怕做个孤寡,也好过被人戳脊梁骨。所以他追了余远洲这孩儿七年,期间我一直反对。”
“直到今年八月份,他在尼日利亚差点没了。后背炸焦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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