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想清楚,作为刘家出来的女子,她能够还对朱令宣表达善意,已经是不容易了。
而朱令宣是不敢说什么,她也不敢去找刘老太爷,怕事情变得更为复杂。在郑家,虽然她娘家倒台,郑邈果然是君子,闻言没有丝毫瞧不起,也没有半点怠慢她,反而对她道:“早年,岳父母不嫌我父母双亡,给你陪嫁大笔嫁妆,如今岳父母遭难,我也不能袖手旁观。”
“我知道,可是你又能如何帮呢?”朱令宣知晓郑邈也是人精,但得到他口头安慰也是极好的。
郑邈当然也耳闻过刘家和朱家的恩怨,他当然不会傻着求郑灏去说情,他的面子还没有大到那个地步。
于是,他道:“你和婶娘一向关系要好,我听闻婶娘在家也是掌上明珠,长辈们都极其喜欢她,不如你和她求情试试。”
朱令宣想也不想就摇头:“你猜我祖母的事情是谁告诉刘家的,不正是她吗?”
郑邈愕然,他住在郑家,当然知晓丽姝对他们都很不错,掌家很严,在族中是有名的公正之人,可平日说话并不疾言厉色,反而很温柔。
没想到这件事情是她说的,可想来也并不例外,她是荆湖刘家的女儿,不帮刘家,难道一心看在他的面子上,他也没那么大的面子啊!
夫妻二人唯有沉默才行,还要装作不知道这件事,如此才是大家族的生存之道。
丽姝见朱令宣恢复过来,也觉欣慰,倒也没有疏远她。
只是过后,听闻朱家人送了一封信来,朱令宣居然病倒了,还病的不清。
丽姝打发人过去探病,回来回话的人道:“奴婢看邈六奶奶嘴边
一圈泡,看起来是急的,也不知道急什么。”
珠兰生怕丽姝去探病,过了病气,故而笑道:“还能有什么,无非是朱家人让她求情罢了,可邈六奶奶是个明白人,她知晓其中利害。既然如此,您就等她自己想清楚吧。”
丽姝点头:“好。”
如今已经到了秋天,频繁有人咳嗽风寒,丽姝近来都不怎么出门,也是怕生病。
这朱家已经是穷途末路,朱令宣也翻不起什么大浪,郑邈现下还未曾有功名,况且郑邈也不是糊涂人,这些和他关系并不大。
这件事情她就没有关注了,只是朱令宣再过来请安时,整个人空荡荡的,原本合体的衣衫都仿佛大了一圈。
丽姝关心的问了几句,朱令宣也是闭口不言,谎称自己无事,而丽姝也自然不会随意提起,否则,朱令宣向自己求情,她还得为难。
丽姝就属于不太爱管闲事的性子,尤其是朱家已经倒了,做什么都无力回天。一个官员和造反的人联系在一起,几乎就是没什么前途了。
一切如常,仿佛所有的痛苦都能流逝。
即便丽姝听到娘回家,家里也是无人提起,刘太夫人还请了书瑞的未婚妻一家到家里玩儿,这也是丽姝头一次真正的见过这位嫡亲的弟妹。
小傅氏没有参与选儿媳妇,天然就有些排斥心理,约莫就是刘老太爷只看门第,选中的人恐怕脾性未必对味,可作为儿媳的她还不能反抗。
倒是丽姝劝道:“娘,既来之则安之,若是女儿被人家家里嫌弃,又如何呢?”
小傅氏微微点头。
书瑞的未婚妻出自陇西李氏,小字观音,听闻家中人礼佛,故而取名如此。她是随她母亲李夫人来的,容颜美丽,很有大家闺秀的样子。
小傅氏见她行礼姿态优美,脸上也好看许多,丽姝更是道:“一看就是个好姑娘。”
李夫人往日和丽姝在不少宴会上也见过,但没有多熟悉,不过是点头之交,只是知晓郑侍郎颇宠其妻,从不纳妾,一心一意守着妻子过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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