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舟的眉头紧拧着,他的眼神像是要将柏父钉在原地。
“你又去赌钱了?”
“我只是一时手痒,才去小赌了一把……”柏父被儿子这样指责,倒也没有生气,而是把涨红着脸跟儿子争辩。
柏舟被柏父这近乎无耻的话给气到了。
柏父每次去赌博,都是因为手痒,管不住自己的手,等欠钱了,再灰溜溜的、佝偻着身子来跟他讨钱。
柏父爱赌博的毛病,就好像是一个无底洞,怎么填都填不满,现在要是满足了柏父,说不定过阵子柏父又会来找他要钱。
这大概就是——
欲壑难填。
柏父见柏舟没说话,又急哄哄地去拉着他的手,“小舟,我就只欠了几千块钱而已,你在奶茶店兼职那么久,肯定有这几千块吧?”
他们家原先就不富裕,柏舟以前经常都要打工去给柏父还债。
但现在柏舟心寒了,不想再给柏父钱了。
他在浅水湾过着水深火热的生活,在他受不住的时候,也会想起深水巷里苍老的柏父,渴望着柏父能从指缝里流出一点温情给他,但事实证明,柏父除了知道赌博以外,根本不会关心他这个儿子。
明明是在暑气还未消退的时候,柏舟却觉得寒气顺着空气刺入了他的骨髓,把他逼得浑身打颤。
他推开了柏父紧握在他胳膊上的手,深深地吐息,“我没钱。”
柏父被柏舟的这句话给激怒了,他像是浑身的刺都竖起来,对准了柏舟刺了进去,他指着柏舟的鼻子骂道:
“你怎么可能会没钱?你看看你现在穿的,都是商场里的名牌,平常坐的车也都是豪车……我看你就是舍不得给你爸钱!白眼狼!要不是老子把你养到那么大,你还能在这样的大学里读书吗?”
柏父的骂骂咧咧的声音,像是倒刺一般,划拉着柏舟的耳膜。
有那么一瞬间,柏舟觉得自己如同置身在寒冬腊月里,冷得他要命。
柏父就是这样的人,一旦要不到钱了,他就会大声咒骂他,要是从能他的手中讨到钱,又会跟孙子一样谄媚。
柏舟看惯了柏父的嘴脸,身上还是会忍不住发抖。
围在保卫室外看热闹的学生愈来越多,把校门口都堵的水泄不通,直到校门口前停了一辆黑色迈巴赫,所有人的视线才从保卫室转移到迈巴赫上。
迈巴赫稳稳地停靠在校门口的绿化带旁边,司机按了下喇叭,尖锐刺耳的鸣笛声响了三次,周围的学生这才悻悻然地收回了打量的目光。
柏舟也听到了鸣笛声,他不想再与柏父无休止的纠缠下去,他利落地收起伞,走到了迈巴赫旁,拉开车门,倾身坐进去。
他身上早就被雨水浇灌湿了,坐进去后,将车后座的皮质座椅给打湿了。
司机转过头,对他一脸抱歉地解释:“柏先生,我被事情耽搁了,所以来迟了,很抱歉。”
“没事。”
柏舟知道司机跟他解释,是希望他别告诉谭知礼,但他并不是爱嚼舌根的人。
司机听完后,松了口气。
迈巴赫驶向了拥挤不堪的高架桥,在快要下高架桥时,司机紧急踩住刹车。
柏舟被这突如其来的刹车晃了出去,额头撞在了车前面的皮质座椅上,他皮糙肉厚的,被磕碰到了,也没有什么事。
司机显然还没有从迅速刹车的余韵中回过神,他心跳如鼓,回头对着柏舟颤声说:“雨下太大了,前面躺着一只柯基,我刚才都没注意到……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