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灯火通明,佣人蹲下为他换鞋,换好家居鞋以后,他顺着扶梯,来到了二楼的主卧。
此时主卧的房门半掩着,有微弱的光从缝隙透出来,谭知礼知道这是柏舟为他留的一盏小夜灯,他推开房门,踏入了屋内。
柏舟像是猫儿一样蜷缩在床上睡觉,他的怀着搂着被子,把半张脸都埋进了被子里。
谭知礼蓦地心尖一动,他恍然觉得,这就是家的感觉。
不管回来的多么晚,都有人为你留一盏灯。
谭知礼动作很轻地将卧室的门关上,生怕发出了太大的动静将柏舟给吵醒,他放轻脚步,来到了书桌旁,将手腕上的手表给解下来,正准备将手表放下来时,发现了一张纸掉在地上,距离太远,谭知礼看不清纸上的字,他弯下腰,将纸给捡起来,看到纸上的字时,他的瞳孔压紧了。
港城交换生申请表。
柏舟还是想要离开他。
那一刻的谭知礼冰川般冷厉的面容上出现了几道裂痕,他的手指握紧了,手背上绷起青筋。
想要将这张申请表撕碎。
但他又冷静了下来,柏舟已经很恨他了,他不能直接将柏舟从床上喊起来跟他对峙,他必须要想办法让柏舟没办法当交换生。
男人抚平表格上的褶皱,将表格平铺在书桌上,像是从未看到过这张表格一般。临走前,他将墙壁上的灯光按熄,转身悄无声息地离开卧室,走向了平时办公用的书房。
他倚在书房的奶油色简约风的沙发上,双腿微微分开,他将双手交叠紧握,额头抵在了拳头上,他维持着这个姿势坐了足足有五分钟的时间,才换了姿势,将后背靠在了羊羔绒的沙发后背上,他想要抽烟,却发现烟盒里面的烟都抽完了,烦躁感再次窜过他的心口。
他拧着眉,将手机从口袋里取出来,从通讯录上找到了港大副校长的联系方式,深更半夜给港大副校长打电话不合适,他就给副校长发了短信,内容大概为:让副校长将柏舟申请留学的表格刷掉,而他则会给港大捐赠一栋教学楼。
五分钟后,副校长发来回复,说是一定会帮他办好这件事情。
事情解决了,他的脸上也没有看到多少的喜色,他没有着急将手机熄屏,而是打电话给他的助理谢行。
谢行是他的特别助理,手机属于二十小时处在开机状态,电话拨过去不到几秒钟的时间谢行就接通了。
“谭总。”
谭知礼将手机调成了扬声器状态,他的声音里裹挟着疲态,“我看到柏舟在填写交换生的表格,你去调查一下,他平常都跟什么样的人一起玩,再查一查是谁在他背后出主意。”
“好的。”谢行声音平静,“调查结果没有那么快,可能要等好几个小时。”
“查到了就马上发给我,越快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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