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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说要去医院的白淮书并没有着急离开,他的脸被晦涩的灯光分割成黑白分明的一道交界线,“谭先生,我们来聊一聊。”
“聊什么?”谭知礼并不认为,他跟白淮书之前有什么可以聊的。
白淮书单只手插进风衣外面的衣兜里,姿态懒散却透着一股难掩的矜贵之气,他是被千娇万宠长大的omega,气势自然也是非同寻常,“我这段时间一直在医院照顾小舟,从他身上,我知道了你们之间的故事。我很想知道,为什么当初你要抛弃小舟,不告而别离开深水巷?这一点,我百思不得其解。”
谭知礼当初会离开,是存着一些心思的。
他觉得自己在深水巷的那段经历像是耻辱的烙印,只要一看到柏舟,他就会想到自己当初被兄弟陷害沦落到隐姓埋名、过着躲躲藏藏如过街老鼠般的生活,他想要忘记这一段时间所发生的事情。
他抿了抿嘴,没有将心底的这段话给说出来。
白淮书气定神闲地将手搭在黑色长椅的扶手上,他的眼神没有一丝温度,“不愿意说?没有关系,那就让我猜一猜。你是觉得小舟,是你人生中的一个污点,对吗?你想要将这个污点抹掉,可当你离开深水巷,却又发现这个污点与众不同,所以你又重新布局,用手段将小舟给抓回浅水湾。”
白淮书说的话句句戳中谭知礼的要害,谭知礼的脸色一片煞白。
“你们当初是相爱的。”白淮书咬字清楚,“你明明可以用别的办法跟小舟复合,你却选了一个最极端、最不理智的做法。你要是那个时候回到深水巷,跟小舟好好道歉,说自己不会再随便抛弃他,他肯定会同意跟你复合。那时候的他,满心、满眼藏的都是你。他最喜欢的人就是被他捡回去的alpha。”
“他是一个没有人爱的小狗,你是第一次给他全部爱的alpha,所以你在他的心里是特别的。”
天色逐渐暗淡下来,被万顷黑暗所笼罩,医院附近的路灯与走廊的声控灯也都亮了起来。谭知礼顺势坐在长椅上,他的眼睛像是两个黑洞洞的枪口,混杂着迷茫与痛色。
“你软禁他、虐待他,注销他的身份证,烧掉他的书,把支撑他活下去的唯一希望都给毁了。
“
白淮书说出来的话像是刀子一样,把谭知礼的心脏戳地血肉模糊,“你在他心里特别早就没了,他恨死你了。你就是一个坏到彻底的alpha,害他的耳朵出现问题,害他得了抑郁症,害他跳楼……你这样的alpha,怎么还有脸活着?我要是你的话,早就拿一条绳子把自己给吊死了。”
“我不能死,我要用下辈子赎罪。”谭知礼的眼底像是月色一样凉,“我爱他。”
“爱?”白淮书觉得可笑,“你知道什么是爱吗?”
谭知礼不知道什么是爱。
他从小就是一个没有人疼爱的环境中长大的。
谭荣川是他的父亲,可谭荣川却鲜少回家,从来都没有过问他的学业,也没有给他开过一次的家长会,他只记得父亲是一个只有在生病时才能见到的角色;至于时醉惜,他是能经常在家里见到时醉惜,可时醉惜的一颗心从来都没有放在他的身上,时醉惜只会利用他,为了让谭荣川回家,时醉惜经常都会在他身上制造出一些意外,让他生病,再用这个借口喊谭荣川回家。
后来,读小学三年级的时候,他喜欢上一只猫。
那只猫全身上下的毛发都是雪白色的,有一天,这只猫偷偷从他身边跑走了,去吃谭知宴的猫罐头。他放学回来就看到自己喜欢的猫乖顺地站在谭知宴的脚边,他当时很冷静,脸上连一丝愤怒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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