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裴宣顺利殿试,他做了好几手准备,不仅盯着他的学业,让他结交同窗,教他整个人都大胆一些,别再像从前一样谨小慎微,而且——
祝青臣还教他习武锻炼。
要是敬王狗急跳墙,还跟原书一样,冲进来抱住他,裴宣应该可以挣脱逃跑。
要是裴宣练得勤,说不定可以大喝一声,反手给敬王来上两拳。
哼哼!
祝青臣歪在软枕上,露出嘚瑟的笑容。
系统瞥了他一眼:“宿主你别笑了,我害怕。”
祝青臣继续“哼哼”:“就笑,就笑。”
*
祝青臣还带病,怕传给学生,也就没有留他们吃饭。
傍晚时分,裴宣离开学官府,准备回家。
他刚回到酒坊,才跨过门槛,就瞧见敬王独自端坐在靠窗的位置上。
见他回来了,敬王笑着道:“回来了?”语气熟稔,就像是相识已久的友人。
裴宣不大自在,行了礼:“殿下。”
敬王朝他招了招手:“过来坐。”
裴宣不好推辞,只能在他面前坐下。
敬王白日里刚去了学官府,现在又来找他,问的话也奇怪。
裴宣提起警惕。
敬王先是问他,夫子下午都咳成那样了,他们怎么还是在学官府待了这么久。
随后又问他,平日里在学官府,同世家子弟在一块儿,平日里有没有受过他们的欺负。
最后,敬王说,夫子既要教导世家子弟,又要教导他们,有时可能顾不上他,若是他愿意,他可以帮他引见其他学官。
纵使裴宣再迟钝,下午刚被祝青臣提点过,现在也反应过来了。
第一问,敬王是在抱怨夫子。
第二问,意在挑拨他与同窗的关系。
第三问,则是挑拨他与夫子的关系。
裴宣斟酌着词句,用无关紧要的话带了过去,也没有留下什么话柄。
敬王见他油盐不进,脸上的笑有些挂不住,心中更加怨恨祝青臣。
入夜,裴宣送走敬王,在柜上看书。
他想,难怪夫子不让他们见敬王,难怪夫子下午要特意提点他。
敬王表面纵马游猎,结交纨绔子弟,背地里却好像不是这样的。
夫子是让他不要被敬王挑拨,不要被卷进无谓的权力倾轧里。
所谓纯臣,心思端正为纯,心无旁骛为纯。
夫子让他记得自己是为了什么才来科考的。
裴宣想通了这一点,便低下头,继续看书。
*
翌日清晨,裴宣便去学官府拜访夫子,把昨夜敬王来见他的事情都同夫子说了一遍。
最后,他道:“夫子放心,学生并没有把学生与夫子、与同窗的相处细节告诉敬王,学生始终记得夫子的叮嘱,做一个纯臣。”
祝青臣很满意他的回答,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嘉奖。
裴宣跪坐在榻前软垫上,挨着床头,心有余悸:“若是没有夫子指点,恐怕我就应了敬王殿下要给我找老师的话。敬王殿下给出去的好处,往后大抵都是要收回来的。我若受了他的好处,只怕日后入朝为官,便要受他指使,沦为敬王一党了。”
“是啊。”祝青臣道,“不过,夫子给你的好处,也是要收回来的。”
裴宣抬起头:“嗯?”
祝青臣认真地看着他,小声道:“夫子给你五个钱,你去城东的蜜饯铺子买点盐渍樱桃回来,千万记得避开柳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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