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处传来一声轻笑。
祝青臣不用看都知道,昏君肯定又在笑他。
*
离春试只剩下不到五日。
柳岸把自己的小厮留给了裴宣,那小厮手脚麻利,又十分勤快,才来了一两日,便将酒坊的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
裴宣不用再坐在柜上算账,这几日便专心在房中温书,做最后的准备。
这天,敬王又带着一群人,乌泱泱地出城狩猎,将近正午,来到裴氏酒坊歇脚。
他在门外翻身下马,将缰绳甩给身后侍从。
以往这个时候,裴宣已经跑着出来迎接他了。
可是今日,敬王在门外等了一会儿,却只等到一个小厮。
那小厮满脸堆笑:“几位公子,里面请。”
敬王皱了皱眉,一面往里走,一面随口问道:“酒坊换主人了?”
“没有,小的是来帮忙的。我们家公子马上要科考了,不得闲。”
“原来如此。”敬王在位置上坐下,“你去通报一声,就说敬王来了。”
小厮面露难色:“殿下,我们家公子正温书呢,便是他亲娘也不敢去打搅,这……”
敬王顿了顿:“那便算了。”
“诶。”小厮松了口气,“那小的去准备酒水吃食。”
“好。”
敬王眸色微沉。
自从上一回,他与裴宣在酒坊里不欢而散,他也好久没有见过裴宣了。
他经常来照顾裴氏酒坊的生意,裴宣原本是很感激他的,也是个可用之人。
只可惜被祝青臣给带歪了。
这阵子一想到裴宣,他心里总是痒痒的。
他不知道为什么,但他想,裴宣和外面那群桀骜不驯的文人比起来,自然是好的。
裴宣模样周正,脾气也好,对人总是笑模样。
最要紧的是,他出身不高,敬王在他面前,是照顾他家生意的救世主,是高高在上的王爷,而不是在祝青臣面前,受教训的学生。
敬王忽然很喜欢他。
只可惜今天没见到,罢了,等春试放榜那日,再看看裴宣的名次罢。
敬王在酒坊里吃了顿饭,临走时,拿出一锭金子,交给小厮。
小厮有些慌张:“殿下,这……”
“不是给你的。”敬王道,“拿去给你家公子,就说是敬王给的,他先拿着用,不够再来敬王府拿。往后他若入朝为官,念着些我的好就是了。”
小厮有些迟疑,想要把东西还给他:“殿下稍等,我去喊我家公子。”
“不必了。”敬王做出温和的模样来,“他要考试,用钱的地方挺多的,拿去吧。”
“这我可不敢,公子要是知道了,必定要教训我的。”
小厮摆了摆手,把金锭塞还给他,马上跑走了。
他去告诉裴宣,裴宣自然不收,只能亲自出来推辞。
敬王见他坚决不收,也只能作罢。
敬王只能道:“那我就暂且替你收着,待你金榜题名那日,我便用这锭金子请你去观潮楼庆功。”
裴宣低头行礼,没有回答。
敬王最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裴宣不自觉往边上躲了一下。
敬王骑马离开,志得意满。
反正祝青臣进宫去了,他想来找裴宣,随时都能来找。
酒坊里,裴宣掸了掸衣袖,转身回房,继续温书。
因为被敬王打搅一番,裴宣有些总有些心神不宁。
他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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