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青臣笑了笑,再次向他致歉:“实在是事出紧急,对不住公公了。”
他转回头,正巧和裴宣对上视线。
裴宣疼得龇牙咧嘴的,脸上被打的地方肿了起来,跟一只被蜜蜂蛰了脸的小狗似的。
但祝青臣仍旧有些生气,看他的眼神还有些冷淡。
虽然把他救出来了,但是该算的账不能不算。
裴宣自知理亏,也垂下了眼睛。
夫子进宫之前,几次提醒他要远离敬王,不要靠近敬王,特别是殿试之前。
可是他却没有做到,还让夫子亲自过来救他。
一盏茶的时间,小学徒帮他处理好了伤口,端起脏污的水盆,转身出去。
裴宣低着头,挪到祝青臣面前:“夫子,我错了。”
在他认错的时候,祝青臣的气就消了大半。
但祝青臣还是抱着手,认真地看着他:“错哪儿了?”
“夫子入宫前,对我千叮万嘱,不要招惹敬王,可是我……”
还算有点觉悟。
祝青臣正色道:“抬起头来。”
裴宣抬起头,怯怯地对上夫子的目光。
“你已然知道敬王是怎么样的人,为什么偏要往上凑?非要去送那一坛酒?”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你明知道那是危墙,你还指望‘危墙’能良心发现,砸下来的时候准准地避开你?”
“还是我不在的时候,你去了哪座山上修行,练成了金钟罩铁布衫,神魔不侵?”
“夫子,我……”裴宣看了他一眼,解释道,“我本来也不想进去送酒,想着直接把车赶回去,事后敬王问起来,我就说忘了,得罪他也不进去。”
祝青臣问:“那你怎么又改主意了呢?”
裴宣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杨公公,好像有所顾虑。
祝青臣顺着他的目光:“不要紧,杨公公不是外人,今夜若不是杨公公,我也出不了宫,你还得多谢他。”
“是。”裴宣双手交叠,俯下身,朝杨公公行了个大礼,“多谢杨公公救命之恩。”
杨公公摆摆手:“不必客气。”
裴宣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从怀里拿出一封书信,双手呈给祝青臣。
祝青臣接过书信,拆开看了一眼,脸色一变。
这是……
西北振威将军给敬王的礼单和书信,礼物贵重,言辞猖狂,大逆不道。
在敬王府门前的时候,裴宣本来是打算离开的,可是他听见门前的小厮通报:“振威将军府二公子到。”
于是他决定进去看看。
后来,他在花园里,又听见这位振威将军府二公子在大放厥词。
他留了个心眼,最后他和敬王扭打在一起,敬王的衣裳散了,露出怀中书信的一角,“振威将军”四字赫然在目。
裴宣马上就反应过来,便趁机把书信拿了过来,藏进怀里。
裴宣规规矩矩地坐在祝青臣面前,低着头,两只手握成拳头,放在膝盖上。
“敬王与西北振威将军有串通谋反之嫌,疑点就摆在我眼前,我已然到了敬王府门前,我不能就这样离开。”
“倘若因我一念之差,为朝廷埋下大患,引得战乱四起,害了一朝百姓,纵使我明日高中状元,心中也不能安定。”
“我不能为一己之得失,毁家国之大业,所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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