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愣住了,半晌才哭道:“原是我害了额日敦巴日!我哪里知道皇后这么厉害,去年在京城见到的时候,只觉得她和善的很,便想着请她来帮忙,谁知道却正好叫她借题发挥了啊——”
太后伸手替巴林公主擦去眼泪:“这怎么能一样,在京城有皇上,有我,有众位王公大臣在,她自可和善可亲,万事用不着她来出头,可这里是草原,到处都是前来朝圣的蒙古王公,她当然得端稳了皇后的架子。”
“说到底,额娘就是不想帮我了,”
巴林公主挥开太后的手,“接下来您是不是要跟我说,您身为大清的太后,不能拂了皇后的面子,所以这件事您不能插手,全权交给皇后来处置?”
太后叹了口气:“你既然都懂,又为何要来为难你额娘呢?”
“好好好,额娘您只是大清的太后,皇后更只是大清的皇后,你们的眼中都没有亲情人情,偏只有我一人重感情罢了!”
巴林公主站起身来,“您不管就算了,我自己去救额日敦巴日,我巴林部的护卫也不少,难道还保不住自家台吉了?”
说罢,她竟是不管太后呼唤,径直跑了出去。
“要不要奴才带人去拦着公主?”苏茉儿问道。
太后神色疲惫的摇了摇头:“罢了,你去与我去没什么区别,此事我们插手反倒闹大,还是叫她们小辈们自己闹去吧。”
苏茉儿轻笑:“您也不怕公主吃亏?”
“吃亏也是她活该,”太后气得哼了一声,“那额日敦巴日是她带大的,怎么就教成这样?合该让她好生吃些教训,也省的日后得罪了旁人,吃更大的亏。”
太后自是心疼女儿的,但也了解昭宁,昭宁一向不是心狠手辣之人,这事啊,闹不大。
……
巴林公主是有些冲动了。
她其实一开始只想着息事宁人,所有才会自己劝着孔四贞,又叫人请来了昭宁,便是跑去向太后告状,也是想让太后出面平息此事,而从未想要将事情闹大到巴林部与大清之间的矛盾。
然而巴林公主也不是当真软和的性子,到处碰壁之后,脾气也起来了,既然哀求不成,那就干脆闹大得了,倒要看看,到底会是谁吃亏。
巴林公主带着一众护卫闯到小马场的时候,额日敦巴日已经被网子捆在柱子上有段时间了。
孔四贞的侍卫们心里正是又惊又气,下手自然不会留情,一顿鞭子打得不轻,额日敦巴日的背上的衣服都抽破了,里面隐隐透出血痕。
网子捆的紧,勒得额日敦巴日有些难受,太阳又毒得很,没多久,他身上便全是汗水,划过背后的伤口,疼的脸色泛白。
昭宁也不是真要额日敦巴日的命,一直叫人守着,侍卫们瞧着他神情不对,便赶紧进来回禀。
孔四贞这会儿也已经平静了下来,刚刚哭了一场,心中的惊惧发泄了出去,倒是有些害臊了起来,觉得自己还是太过懦弱,本该自己处置好的事情,偏生将昭宁给拉了进来,如今倒是叫昭宁为难了。
所以听到侍卫进来回禀,孔四贞便主动起身道:“皇嫂,我出去看看他,若是他知错了,便放了他吧。他毕竟对我也没当真敢冒犯,这惩罚也够了。”
昭宁点头:“自是你觉得够了便够了。”
孔四贞走出帐外,来到额日敦巴日的面前。
几个时辰前还意气风发的青年,此时却狼狈的恨,不知是汗水还是侍卫泼的凉水打湿了头发和衣衫,腿脚明显发软,若不是被网子绑着,估计已经站不住了。
额日敦巴日的嘴唇干裂,脸色发白,可看到孔四贞过来的时候,眼神却突然变得明亮,眉梢竟是有几分欣喜的模样。
“公主,对不起,我,我不是想欺负你——”
额日敦巴日的声音有些沙哑,一开口,嘴唇竟裂开了口子,冒出一丝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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