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渊营对他来说算不上什么有美好回忆的地方,他为何会在那一年与临渊营牵连变得如此之深,甚至亲自带了一批无骨刃,隐约成为其中的领袖?”萧崇叙目光落到那被晃动烛火照亮的,写着那些记录小九生平事迹的纸上。
齐凝云手里闲不住地捏了一把瓜子,在那里嗑,边嗑边说:“又不是真的能有人一天到晚事无巨细盯着,能查到这些已经是我的极限了。”
“不过,虽然在小九这边没查到什么,却从离王那边探得了些消息。”齐凝云语气不明地说道:“元初九年年初,盐城闹了一次饥荒,离王曾去赈灾济贫开设粥棚,而且亲自为一处破庙里的难民孩童送去过粥食,此事论为一桩美谈,民间赞颂离王心系百姓。你说如果那个时候小九就已经代替离王在外活动,转日却发现那些孩子全都失踪了,他找是不找?”
言罢,萧崇叙半阖着眼眸,修长白皙的手指将那几页纸一折。
他看起来眼神清明,除了身上的酒味,半点儿窥探不出是饮过酒的样子。
“难为你对此事如此上心。”
齐凝云突地一笑,明眸皓齿一张脸,却偏做怪声怪调:“我哪里想到我这小嫂嫂在山下,是个这般的人物儿啊。”
她摇头晃脑起来:“这次被侯府坏了事,我只能另寻他法喽。”
齐凝云看着萧崇叙那张心绪不佳的脸庞,眼神微动,脑海里不由想到了什么,不由自主地压低了声音:“听闻今日你入宫与皇后娘娘起了争执,惹得娘娘垂泪……”
话音刚落,萧崇叙便冷冷出声打断:“我出宫也不过是几个时辰之前的事,一日未过消息便传得满京城了,这倒好似那坤宁宫门正对着市集大街,连皇后娘娘为此事哭了几时,眼泪掉了几滴都能瞧得清清楚楚起来。”
齐凝云心头也有疑虑,但还是率先拿出口问了另一个问题:“看样是真的了,所为何事?”
“以梁昱衍的脾性如果得知小九与我大婚,怎么可能还能等到我二人洞房花烛夜过后再气势汹汹前来,只怕是后头有人传了消息。”萧崇叙也不遮掩:“我府里那些人都驱散了个干净,连太子的人都没留,唯独剩下母后自一开始送来的两个丫鬟。”
“你说与那侯府通风报信的会是谁?”
“只是……”萧崇叙沉吟片刻,继续说道:“只是这事里有古怪,我与母后就算再起争执,她也不会愿意将此事传出,就算是为了太子。”
齐凝云望见萧崇叙黑白分明的眼珠,直觉这刚过了新婚夜就被抛弃的寡夫,心性成长的飞快,真不知是该叹到底是流着皇家的血,还是说崇王原本就聪慧过人,只不屑于争。
崇王与太子乃是同胞亲兄弟,别管是事由如何,此事一经传出往大了说去,极其容易给崇王扣上个不孝的帽子。
而如果说,宫中这等深宫后院的母子密谈的消息都能轻而易举发散出来,只能说明一件事。
那就是宫里头那位,对这上上下下的掌控已经出了极大的纰漏。
外头一片月明星稀,蝉鸣不断,风过树梢把叶子吹得哗哗作响。
本是一片祥和的夏日好景,却偏偏叫人无端嗅到了一股风雨欲来之势。
屋里的烛火融了蜡,“喳”轻微一声响,是一只飞蛾撞上了灯罩。
齐凝云心下一沉,还是出声问道:“你上次亲见你父皇是什么时候?”
第26章
齐凝云转日费了大劲抱来一摞子杂七杂八的书,来到了萧崇叙在客栈开的那件上房里。
“这些可都是我的珍藏品,你翻阅的时候可得仔细些。”齐凝云一副肉痛的语气:“若不是看大师兄你这番情场失意的寡汉嘴脸实在可怜,我可舍不得将这些宝贝交给你翻弄。”
她边说边劝慰一样拍了拍萧崇叙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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