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与梁昱衍闹脾气,现在梁昱衍倒下之后,护主心切的胡钥难免迁怒,对着小九也再没好脸。
那一日,月光黯淡。
小九抱着雪圆儿的发臭了尸体,呆坐了半宿后,目光又透过窗,看着烛火通明的小侯爷的房间。
过了半晌儿,小九似是极为疲惫的,轻轻叹了一口气。
雪圆儿被小九葬在侯府的后庭院的树林里,它此前最爱来这里攀爬玩耍。
小九最后会请命去为梁昱衍前去沙漠寻找那一味药草,是出乎胡钥意料的。
胡钥明白,若是梁昱衍醒着,以他的性子,是不可能叫小九去找的,在梁昱衍眼里太多下人的命都是不值钱的,而小九不一样。
小九对他来说太特殊了,幼时就初见端倪,长大后那偏执的占有欲更是无遮无拦。
若真是小九在此行中失了性命,就算是胡钥也难以交代。
旁的下人一回找不着,便多派几回,多叫人去找便是了。
真的出事便出事了,可是小九只有一个。
可是胡钥心头挣扎,最后还是决定叫小九前去,因为他实在是不敢赌,也不放心其他人。
他怕梁昱衍身子受不住耽搁,而小九身上有功夫,头脑又聪明,胡钥比起他人,更对小九富有期望一些。
前去寻找水金草,说是九死一生,绝非夸大其词。
胡钥特意派了许多好手,足有百十人跟随小九前去,却没有想到数月之后,回来得零零星星,不到十人。
胡钥那日到了城门前亲自去接,遥遥看见戴着面具的小九身影,才算是压在心口的巨石松动了下来。
小九果然不负胡钥所望,带回了那传闻中的水金草。
最后一味药材入药,解药被熬制而出,小侯爷被喂了之后,在第三日咳出一口淤血之后,终于缓缓醒来。
就算是服用了解药,那毒药对梁昱衍身子到底损耗得厉害,他又躺了七日,才能披着厚重的衣衫,下来床。
明明天气已经十分暖和,他却变得一点儿风都吹不得,稍有不慎便会起热咳嗽。
经此生死大劫的梁昱衍在醒来后,听闻是小九为他拼命寻来的解药,还有几分不可置信,穿着鞋袜在地上来回踱步,脸色几变,最后语气有些微妙地说:“也算他心里还念着主子。”
胡钥这时候又对小九有所改观,眼看梁昱衍毒也解了,这般的身子骨往后又少不了贴身伺候,小九是个心细周到惯常心软的人。
听下人说,那雪圆儿被毒死后被他埋在后庭院里,那小九时常夜里睡不着还去那里站着发呆。
梁昱衍与小九两人之间,算上梁昱衍倒下的这段时日,已经折腾够久了。
“主子未醒来前,每日的汤药不管白天黑夜,都是小九来伺候着喂下的。”胡钥拱手说道:“这回小九为救主子,冒命去寻那草药,到现在身上的伤都没好利索。”
胡钥眼前不由浮现小九那日从不断溢出来污血的胸前,用皲裂的手指拿出来那株金色的草时,精疲力尽的模样。
胡钥有心做和事佬,又想到小九这回立下的功,便不由也下了狠心,说出来此前自己绝不会说出来的那种话来。
“以主子之容貌身姿,即使他真的对主子心有别念,也是情有可原不是?若小九以后还是屡教不改,望主子念及他番救命之举,便……”
胡钥话还未说完,梁昱衍便拧眉打断了:“便如何!便允了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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