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好若霜打得茄子一般。
这一眼过去,就疼煞了季后,她坐到床边,保养得当的一双软若柔荑的手,抚摸上了萧崇叙的脸颊:“我儿怎么瘦成这副样子了。”
距离萧崇叙上次面见他母后还是两日前,短短两日,他不知道他母后是怎么能看出来他瘦了的。
萧崇叙此刻本就心绪不佳,这热泪还啪嗒啪嗒往他脸上砸,他忍不住皱眉偏了偏脸,像是要躲开季后的手。
自那次被萧崇叙发现是她给梁小侯爷那传了消息,致使小九被梁昱衍登门造访,捉回人去,母子二人原本拉近了几分的情分又回到了原地,萧崇叙到后来甚至还把季后留在他这里的小丫鬟也全都驱逐出府了。
这事季后理亏,因为那无骨刃已经被带走,也便没有再勉强萧崇叙收下她的人。
可是事情毕竟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季后再是万般不对也是他的母亲,况且她也是出于保护他的心思,到了现在萧崇叙还在躲避她的动作,彻底刺痛了一个深夜前来看望儿子的母亲的心。
不过说到底萧崇叙这回会受伤也是为了太子追回遗诏之事,季后指责的话在心头憋了一憋,带着满腔的怒意,纷纷涌向了那把无骨刃。
“本宫当时说什么了,无骨刃这样的凶器你也敢放在身边,劝你你还不听,被那狐媚子迷了心神,跟本宫置气,现在被狠刺了一刀,你该清醒了吧!”
“我儿这般俊俏的郎君,往后想找什么样的不行,何必为那不值钱的污糟东西耗心!”季后艳丽的脸上做出一抹狠色,转而看见萧崇叙这时候不仅将脸转过去,甚至连身子也翻了过去,背对着季后起来。
季后有心恼怒,却又被萧崇叙孩子气的举动惹得心软。
萧崇叙此刻本就身心俱伤,季后转念一想,便柔了话头,劝慰道:“待你哥哥登基之后,你便是当今陛下的亲弟,一定找块富庶地封给你去,到时本宫自会为你挑选一位淑女佳妻。”
话音落下,却并未见萧崇叙脸上有丝毫松快,只是不再故作哑巴了,耷拉着眼皮,冷硬说道:“不必。”
季后闻言瞪大了眼,不由出声道:“不必?为何不必。”她望着萧崇叙不为所动固执的脸,难以置信道:“难不成你还以为那把无骨刃要杀你,是有什么苦衷不成?”
萧崇叙说道:“不管是小九有苦衷也好,还是真的要杀我,等我再见到他自己会问个清楚,不劳母后挂心。待此事毕,我便会带他回山上去,以后的事情与母后无关!也与哥哥无关!我才不稀罕要他给我劳什子封地。”
季后听闻萧崇叙此话,被气得胸口一阵失律起伏起来。
眼见小儿子身体虚弱,侧过来看自己的眼睛却清明透亮得很,嘴唇倔强地抿着。
她与之对视半晌儿,终于脱力一般,肩膀松垮下来:“当真是鬼迷心窍了……这如何是好……”
这头母子二人不欢而散,可五日后各项事宜准备妥当,惠帝大丧,萧崇叙还是免不了与其在场面上母慈子孝。
萧崇叙身体与常人不同,可这一回到底伤在薄弱的地方,这几日虽然能活动,伤却没尽好透。
殡葬惠帝之事由季后和太子操持,萧崇叙不过是露个面,他对季后情分尚且如此,对惠帝更是陌生得不能再陌生。
好在他被小九捅了一刀之后,就一直摆着一张死气沉沉的棺材脸,行走宫中之时披麻戴孝,甚至流传出崇王为惠帝去世悲痛至麻木的传闻。
“贤侄,好久不见。”一道温和悦耳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离王这般行踪诡秘之人,今日这般场合也是少不了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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