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个半道中被萧宸景从偏远小县里调回来的任延亭,萧崇叙原本是没有什么感觉的,只是想到小九现今半死不活的躺在崇王府的后宅里,都是拜这个新任的刑部尚书所赐,萧崇叙也再难摆出来什么客套的温和嘴脸。
看萧崇叙进来,任延亭到底是臣子,于是也起身对他行了礼,却见萧崇叙对他理也不理,径直朝前走去。
萧崇叙来到萧宸景面前,微微拱了拱手,叫了一声:“皇兄。”
萧宸景看他闯下如此祸事,面上儿却一点惶恐不安和知错之意都没有,本就压抑的怒火更是被添了一把柴一样。
“你别叫我皇兄!我可没你这样胆大包天的弟弟!”萧宸景冷笑一声:“你倒是能耐的很了,一声招呼不打,直接闯到刑部去把人带走!你把皇家颜面置于何地!把我和母后又置于何地!?”
听闻此言,萧崇叙抬眸问道:“我若是打声招呼,皇兄便可允我将人带走吗?!”
话音落下,萧宸景手里的茶盅重重一放,那里头的茶水溅落到桌面上,那张与萧崇叙眉宇间有几分相似的脸庞漫上因愤怒而产生的薄红。
“冥顽不灵!我看你根本就不知悔改!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前来!?”
伴随着这怒气交加的声音,一时间整个御书房里的隐在角落里的宫女太监都噤若寒蝉。
眼见兄弟二人因没有季后在这里头打圆场,场面顿时变得不可开交,剑拔弩张起来,那头被冷落的任延亭才像是不计前嫌地出来说了些话。
“陛下息怒,崇王殿下年岁尚小,心性又不比常人,那小九是个聪明伶俐的,若真有心蛊惑殿下,殿下一时会着了道,铸下大错也是情有可原。”任延亭连忙弯下腰来,拱手言道。
而萧崇叙却未予看似解围的任延亭任何眼神,在萧宸景迫人的视线下,缄默半晌儿后,他突然出声道:“我见过父皇的遗诏。”
崇王的话像是在这叫人窒息的御书房里打了一个慑人的闷雷。
任延亭此刻也是脸色微变,与萧宸景二人在崇王面前不动声色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萧宸景问道:“什么时候?”
任延亭没有再说话,而萧崇叙此刻才缓而又缓地开口说道:“那次追捕王祁,我遇刺。”
“我与小九交手身受重伤,情况紧急,遗诏抛出之时,我看到了。”萧崇叙半垂的眼睫在下一刻倏然抬起,直直望向了萧宸景:“父皇将皇位留给了四弟。”
萧宸景原本已在萧崇叙提及此事时就已经紧绷起来的身子在此刻骤然像是被重重击倒了一样,身子甚至往后不自觉地一倾。
饶是萧宸景此前早已在惠帝病重之时遭到诸多的猜忌和打压,知晓父皇已经对自己心生不满,在得知这个消息时也不免感到心灰意冷。
他做了太子太多年了,从出生那一刻就被立为储君,年幼之时惠帝也对他十分看重,经常亲自考问学业,也未曾没有过父子子孝的温情时刻,加之母亲家世显赫他又是嫡长子,这皇位本早早就是他的囊中之物,
他本来就是作为皇位的继承者培养的,这么多年来未曾敢有一刻松懈,就因行差踏错那么一步,便如此永失帝心了。
可若不是惠帝多番忌惮相逼于他,他为自保有所依仗,又如何会做出来那样自误的一步。
可是万般阴差阳错也好,父子情分走到最后稀薄如烟也罢。
这个结果叫萧宸景意外的同时也有所心理准备,像是隔空堪堪未落的一块石头,终于见得着,落到了实处。
这叫他无比心寒,感到被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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