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可以简单笼统地分为受伤和生病的负面状态分成了更细、也更繁琐的种类,魔力暴|动算一个问题,有明显伤口的外伤算一个问题,身体机能改变造成的生病算一个问题,骨头又算做一个问题。
伊莱没有想到骨头的问题是不归医师管的,他坐在床沿上,奥林因为被他攥着衣服暂时坐在他的旁边。伊莱谨慎地望着菲瑞娅手中还没有拔开木塞就已经散发着某种微妙味道的褐色瓶子,有些不愿意直面自己即将把这瓶东西喝下去的事实。
“这是生骨药剂,”菲瑞娅的语气中微不可觉地带上了一点诱哄,“喝下去就好了。”
“喝一瓶药剂就能好了吗?”不用开个刀打个钢钉什么的?
哦,他忘了,这个世界没有外科手术,倒是有很会做奇怪药剂的炼金术士。
伊莱最终满脸抗拒地接过了瓶子,他拔掉了瓶子的木塞,在嗅觉反应过来之前仰头一口闷了下去。
比预料中还要恶心的味道充斥着伊莱的口腔,他艰难地想:以后有机会的话一定要展望一下医学领域——就算改良一下药剂的口味也好啊!
伊莱觉得自己被伤送走之前就要被药剂的味道送走了,他正要开口批判一下制作生骨药剂的炼金术士,一阵剧烈到令人难以呼吸的疼痛从脚踝飞速漫向四肢。
他几乎立刻闷哼出声,狼狈地把脸就近埋在了奥林的手臂里。
奥林感受到了自己手臂上传来的湿热的水渍,他看着自己被伊莱攥成一团的衣摆,用力到发白颤抖痉挛的拳头与记忆中那只瘦弱的手无限重合,他的手指抖了抖。
菲瑞娅的声音传进他的耳朵:“没关系的,小伊莱,再忍一忍。”
然而他听见的却是一道已经随着时间流逝变得模糊的冷漠女声,她说:“没关系的,奥林,再忍一忍。”
伊莱点了点头,他的动作幅度很小,但却把那种模模糊糊的、把奥林整个人笼罩在里面的布或者罩子击碎了。奥林深吸一口气,下意识地环住伊莱。
在场的人都是第一次觉得生骨药剂的生效时间有这样漫长,等到伊莱终于安静下来,菲瑞娅咬着牙狠下心捏了捏伊莱的脚踝,这一次是坚硬的骨骼质感。
可能是因为整条腿都痛到有些麻木了,菲瑞娅的动作意外地没给伊莱带来什么痛苦。他蔫蔫地埋在奥林不如迪伦强健但是已经够能给人带来安全感的手臂里,露出一个虚弱的微笑来:“太难喝了。”
他说得真情实感,生骨药剂的味道恍如一道可怕飓风从他的舌尖卷到喉咙,摄取所有注意力的疼痛逐渐减退之后,被摧残的味蕾终于有空间向他的大脑发出信号。
就像没鳞片没去干净的鱼被搅碎研磨成的黏糊糊的汁的味道。伊莱有气无力地想:如果这个世界的药剂都是这个画风的话,他就要考虑健康且适度地进行冒险活动了——至少要保护好自己的骨骼。
这句话终于击溃了菲瑞娅的防线,她从得知伊莱受伤到当机立断地拿出生骨水到伊莱痛苦的治疗过程都维持着冷静,现在她却难以抑制地流下眼泪,伊莱听见她带着颤音的温柔声音:“妈妈不会再让小伊莱喝这种药剂了好吗?”
“嗯。”伊莱闷闷地应了一声。
过了一会儿,等到伊莱的胸脯开始均匀稳定地起伏后,奥林小心地让他的脸出现在大家的视线里。伊莱的脸上还带着湿润的冷汗或者泪水,他闭着眼睛,已经睡着了。
奥林走出了伊莱的房间,他站在城堡的走廊里,终于觉得自己的呼吸通畅了起来。他的目光落在手臂被洇湿的那块布料上,过了一会儿,他小心翼翼抬起了手。
就在他的手指要触碰到那块布料时,硬质鞋底和石板地面接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奥林像被烫到了一般收回手,转头望向站立在自己背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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