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纸张中央的某个字眼。
他心念一动,粗略而迅速地把纸张展开,动作中的漫不经心一瞬间烟消云散。
下一秒,伊迪斯的眉头皱了起来。
“伊迪斯,”仿佛酝酿着某种风暴的声音从书桌后传来,在他人评价中冷血无情、宛若饿犬的罗素家主带着满身压抑的气势站起身来,他愤怒到了极点,脸上反而带出点笑来,“你说,我们是不是还该感谢他?”
如果不是伊莱,弗朗西斯圆桌会议就不会召开;如果不是召开那天是伊莱的生日,保守派察觉到与伊莱有关、未雨绸缪地决定从保守派贵族的附属平民官员中推举代表,格达德和威廉就不会走入他的视线;如果不是格达德为了推举威廉一反常态地对别的保守派贵族使了绊子,他就不会察觉到格达德有问题。
而如果伊莱没有在圆桌会议中提到凯伊、没有往脸上抹那一道圣水、伦克朗也没有失态,他就不会意识到格达德到底有什么问题。
伊迪斯攥紧了手中的纸,显然也回忆起了父亲前几天回家时转述的会议内容,沉声道:“格达德家主的兄长恰好死亡在继位前夕。”
没头没尾,十分短促的一句话。
“恰好,”费尔南多嗤笑一声,那点不算笑意的笑意也没有在他的脸上存在太久,“弗朗西斯奇迹般的小少爷也体弱、弗朗西斯上一任领主夫人也体弱,他们生病都不分时机,怎么偏就是他格达德家主的兄长刚刚处理好格达德内部的动乱、又卡着这个时候死去了?”
简直就像……是为了现在的格达德家主清空道路一样。
“格达德。”
费尔南多从牙齿缝里咬出这个词语,他的眸中已经出现了阴冷的杀意、比被伊莱用冰锥威胁时的杀意更甚。
饿犬一般的费尔南多·罗素奉行实力至上原则、并不像大众想象的一样固守成规,他对一切有实力的人物都抱有极高的容忍度。简单举个例子,如果当时伊莱只是用冰锥指着他的脑袋而没有要普及教育的话,他大约会在心里夸赞伊莱年少有为、小小年纪就能够熟练掌握这样高深的魔法,甚至还有可能赞扬伊莱冷静果断、竟然有魄力以这种方法阻止他离开。
但他再能容忍,也绝不可能容忍别人利用罗素家族。
费尔南多从少年时就开始畅想将来要让平庸的罗素变得截然不同,一朝登上家主之位,又花了这么长时间,费尽心思一点点让罗素变成现在这副庞大的模样,不是让不知道哪来的阿猫阿狗撒欢的。
“伊迪斯,暂时搁置那些要针对普及教育的准备。”
“我要让格达德为它的行为付出深刻的、”费尔南多怀着即将毁天灭地的风暴冷声道,“永远难以忘怀的代价。”
……
“所以,”领主城堡的花园内,听见了伊莱那句自问自答,又在心里好一通分析的克拉伦斯总结道,“罗素接下来要报复格达德,所以腾不出手来针对你的普及教育了?”
“怎么可能。”
伊莱已经蠢蠢欲动准备开始第二局激动人心的五子棋,他一边摸棋子一边解释:“罗素不可能直接报复格达德,费尔南多扩张罗素家的时候像个疯子,但绝大部分时候他都相当冷静。如果格达德真的有问题,他会收集证据,寻找一个合适的时机,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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