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外亮着刺目的红灯。
燕铭的保镖门神般守在江挽,江挽被绑着双手坐在走廊的长椅,恹恹垂着头盯着沾满血的手,眼尾耷拉,压着唇角,模样看上去不太高兴。
他已经做好了捅死燕铭被抓回去陪葬的准备,但燕铭命硬,那一刀卡在了肋骨,没真正捅到他的心脏,他不仅没死,还能亲自用领带绑死了他的手把他一起带到医院,害得他这么晚了还不能睡觉。
现在都快天亮了。
烦死了。
江挽白忙活了一场,心情很差,沉着漂亮的脸打哈欠。
但他和燕铭之间的博弈,是燕铭输了。
江挽想起他松开手时燕铭瞬间变得阴骇难看的脸,又高兴起来。
燕铭明明祸害了他十年,现在竟然还敢引导他捅他心脏,那个时候他应该没想过他真的恨他恨到让他去死。
——燕铭可能不会真的掐死他,但是他是真的想让燕铭死。
活该。
江挽幸灾乐祸地想,原本耷拉的唇角终于微微扬了起来。
他出来得匆忙,只穿了件薄薄的真丝睡衣,身上也没有任何能挡住脸的东西,其他等在手术室前的年轻男人都或明或暗用余光打量着他的脸。
江挽这张脸太出名,医院门口的公交站台广告、公交车车身的广告、手机店门前摆放着的易拉宝、医院对面大厦张贴的珠宝广告,以及医院食堂播放的电视剧和综艺都有他。
他的知名度让他无处不在。
每个来往医院的人都能看见他,所以就算不清楚他和燕铭关系的人也认识这张脸。
江挽深夜出现在这里,延伸至睡衣领口的脖颈清丽,却有一圈被人施暴后艶丽刺目的痕迹,黑色碎发掩饰下的侧脸雪腻漂亮,嘴唇被亲吻到滚烫微肿,上翘的眼尾流露着几分被人精心养熟透的靡态。
他的睫根似乎还残留着可疑的泥泞,脸侧黏着几根头发,布料遮挡不住的地方却布满了暧昧的痕迹,浑身都是男人的气息,不禁让人浮想联翩,得以窥见一星半点过于激烈的亲昵。
手术室前安静无声,这些男人下流的打量算不上隐蔽。
江挽被绑着手,被独自留在手术室外,像被留在了狼窝。
他们可以靠近他,触碰他。
但江挽是燕铭的情人。
燕铭不会死,他的保镖对江挽严防死守,没有人想知道动了江挽之后的后果是什么。
所以这些男人只敢藏在角落偷偷窥视,不敢靠近半步。
张特助到的时候刚好看见江挽弯起来的唇角,眼神微微闪烁,等走近了才轻声说:“江先生。”
江挽闻言抬起头,看见张特助,心情很好地朝他弯起眼睛:“张特助。”
他抬起被绑在一起的双手,脖颈上那圈被燕铭掐出来的掌印随着他说话微微颤动,他笑眼弯弯:“能不能麻烦你帮我解开?”
张特助即使是凌晨被通知加班也穿着一丝不苟的西装,戴着那副无度数的银丝眼镜,十分体面,他垂下眼,看见江挽被紧紧绑在一起的双手。
江挽手上还沾着燕铭的血,被一条墨蓝色领带捆绑在一起,皓白雪腻的手腕被领带粗糙的布料磨得通红。
不久之后,这些痕迹就会变成缠在江挽双腕上的淤痕。
张特助认出这条领带几个小时前还系在燕铭衬衣领口,视线在江挽手腕被磨出来的红痕上停留了两秒,才缓缓挪到江挽脸上。
江挽嘴唇很红,下颌和脖颈的连接处烙着一枚鲜红的吻痕。
张特助克制收回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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