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巴兹声音冰冷:“是谁?”
弗洛加特女士说:“阿不思·邓布利多。”
这下审判室是彻底沸腾起来了。
长凳上的所有人都表情惊讶,伸长了脖子左顾右看,像是要从哪个火把照不到的角落里找出一个发须皆白的老人。哈利自己的心也开始扑通扑通地狂跳起来,他一边呵斥自己不要乱想,邓布利多是他亲手埋进霍格沃茨的草坪里的,一边又忍不住在心底生出了难以遏制的期盼。
“弗洛加特女士,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金斯莱终于能够在罗巴兹震惊失语的时候抢到了话语权。
弗洛加特女士端坐在椅子上,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了一样东西。哈利在后面看不清楚,连忙往旁边挪动脚步,这才看到她手里拿着的是一封信,信封上没有字。
她语调微沉地说:“在邓布利多去世前的几天,他亲手把这封信交给了我,并告诉我,他已经预料到自己的死期。他诚恳地请托,在他去世后,如果哪一天西弗勒斯·斯内普被送进了审判室遭到不名誉的指控,就要我把这封信带来,他会亲自为西弗勒斯·斯内普作证,以他的性命为西弗勒斯·斯内普担保。”
说完,弗洛加特将手里的信轻轻一甩,空白的信封神奇地浮在了审判室的上空,耀眼的白光闪过,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所有人的眼中,亲切地冲大家挥手致意。
空气中的邓布利多消瘦而苍老,但声音却依旧充满了力量:“尊敬的陪审员们,我想你们应该都能认出我,不过我还是要做个冗长的自我介绍,我是被告方的证人,阿不思·珀西瓦尔·伍尔弗里克·布赖恩·邓布利多。”
哈利忍不住热泪盈眶。
恍惚间他似乎看到了当初自己满心无助地坐在那把椅子上的时候,邓布利多就是像这样如凤凰一样降临,为他带来了希望。
“老实说,我很高兴能以这个方式和你们见面,这说明西弗勒斯还活着——西弗勒斯,我对你一直怀抱着和对哈利一样的期望,我知道你们该肩负起一些只有你们才能承担的使命,但我也打从心底不愿意这是以死亡为代价。为了避免你在历尽艰辛之后还要遭受不白之冤,所以我提前做了这个准备——你的性格想来也是不会给自己留后路的。”
朦胧的视线里,哈利注意到斯内普紧紧地攥住了自己的拳头。
邓布利多温和地说:“在座的陪审员们,不用怀疑西弗勒斯·斯内普的忠诚和品性,从始至终,他的行为都是毫无动摇地听从我了的安排,是的,包括结束我的生命——那时我已经离死不远了,总得叫这条性命发挥出它所有的价值。西弗勒斯,我很抱歉做出这个决定,我知道它对你来说太残酷了,希望你能原谅我,我只是别无选择。在此我恳请威森加摩撤销对西弗勒斯·斯内普的所有指控,如果你们真的觉得他有罪,那就把我从坟墓里挖出来鞭打吧,因为你们施加在他身上的罪名我至少得承担一半。希望你们能接受我的建议,我将万分感谢。”
在深深地鞠了一个躬后,虚浮的人影便渐渐消散在了空气中。
照亮审判室的温暖白光消失了,审判室又恢复了刚才的阴森寂冷。哈利听到了令人感到悲伤的抽噎声和叹气声,他抬起手臂用袖子揩了揩眼睛,看见弗洛加特女士上前捡起掉落在地上的信封,轻轻地送到了斯内普微微颤抖的手里。
等到气氛渐渐平复下来,金斯莱站起来大声说:“现在,赞成对西弗勒斯·斯内普的指控不成立的举手。”
哈利没有去数那些举起来的手,因为在一排排的手臂之间,他没看到有哪个位置是塌下去的。
但金斯莱还是一板一眼地说:“赞成指控成立的举手。”
没有人举手,包括往后陷进了椅背里的罗巴兹。
金斯莱语调轻快:“指控不成立,我宣布,西弗勒斯·斯内普无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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