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多当成一个连在校学生都利用的人——某人除外——是我主动找到他,告知了我的能力。我当时迫不及待地想要做些什么,怕他觉得我没有用处。”
斯内普隐隐有了些猜测,他本来不想问,但还是没能把声音咽下去,“为什么?”
卡罗尔平静地说:“那时我收到了雷古勒斯的信,知道他已经遭遇了不测。悲痛、愤怒和悔恨如烈火一样炙烤着我,使我的头脑沸腾,不顾一切。”
斯内普沉默地又给自己添了杯茶。
卡罗尔继续说:“我以为邓布利多会让我参与到战斗的前线,但他说我有更适合的地方。于是我在圣芒戈一待就是十七年——跟你在霍格沃茨任职的时间差不多。”
“我很好奇,魔法界里有没有哪个地方对邓布利多是完全封闭的。”斯内普扯了扯嘴角。
“我一开始也以为邓布利多是想让我帮他刺探消息。”卡罗尔会意一笑,“但后来我发现圣芒戈里其实有邓布利多的人——确切的说是画像。在圣芒戈工作了几年后,我才渐渐领会到了邓布利多的意图,他是想叫我冷静下来,并且希望我能明白,生命并不是可以凭借一时意气随意抛掷的东西,不管是别人的生命,还是自己的,都要怀有敬畏之心。”
想到了审判室里出现的邓布利多,斯内普说:“然而一切事物都有对标的价格。生命虽然珍贵,却也并非无价。虽然不可随意抛掷,却也只是退而求其次的选择。”
卡罗尔没有同意也没有反驳,只是说:“这就看每个人的价值取向了。”说完她转回刚刚的话题,“后来,邓布利多给我安排了新的身份,那就是凤凰社的守秘人。邓布利多看起来算无遗漏,任何事都仿佛在他的掌控之中,但他也会担心发生超出他计划的意外。如果他陷入了无法行动的困境,更甚者,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突然死去,总要有人能将他的布局传递给凤凰社的其他人,延续他未完成的计划。”
想到邓布利多的殚精竭虑,卡罗尔发出了一声钦佩又痛惜的轻叹,接着说:“因此,我早就知道了所有的凤凰社成员,包括那些到现在都没显露人前的,也提前就知道了邓布利多的大部分筹谋。我被要求长期保持静默,最优先的任务是保证自己的安全,绝不能叫任何人对我的立场产生怀疑。比起像你这样游走在危险里的人,是不是安全又无聊?”
斯内普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却问:“这就是你离群索居,只肯放心和麻瓜打交道的原因?”
卡罗尔微怔,心情一时有些复杂。
她喝了口茶才说:“也不是完全因为这个。我本来就更愿意回到麻瓜的社会,我不想忘记我的来处,和麻瓜社会脱节,成为一个对麻瓜的一点动静都大惊小怪的古怪巫师。后来……确实,在那样险恶的环境里,肩负着这么重大的责任,我怎么敢和任何一个巫师产生可能会影响到我,或者被我影响的交情?”
十七年来,除了伊芙琳,她有意地避免结交任何朋友,跟拉尔夫变得熟稔,最开始其实也是抱着不纯的目的,想要从他那里套取情报。她每天重复着枯燥的工作,不敢玩乐、不敢放松、不敢倾吐,逼迫自己变得冷傲、孤僻、难以相处,只为了有朝一日,能让那个盘踞在所有人心头的阴霾彻底地烟消云散。
“现在,这样的日子终于结束了。”卡罗尔长长地吐了口气,对斯内普笑了笑,“还要感谢你对此做出的贡献。”
对上在镜片后传递着诚恳的眼睛,斯内普努力克制住自己想要低下头的想法。
他刻意用不怎么在意的语气说:“真正结束这一切的是邓布利多和波特。”
卡罗尔闪着眼睛说:“我也感谢他们,这和感谢你并不冲突。”
斯内普终于还是借着喝茶的动作低下头。
明明刚刚审判结束后有不少人过来和他表达谢意,却没有一个人能叫他的心头和现在一样满足而火热,同时又紧缩而战栗。
斯内普贪恋着这样平等且平静的对话气氛,不想因为自己的笨拙而结束它,快速思索着新的话题。
“刚刚——”他脱口道,“你听到我对波特说的话了?”
说完他捏紧了茶杯把手。这个话题实在不怎么高明。
卡罗尔却像是不怎么在意,正感兴趣地用叉子去戳蛋糕上的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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