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麦格暴躁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卡罗尔收回视线,自然地说:“夜游的计划看来得暂时搁置,我想我要回去看着那孩子了。”
松了口气和若有所失的感觉同时浮现,斯内普不动声色地说:“今晚你打算一直待在医疗翼?”
“姑且这么打算着。”卡罗尔说,“他的状况不适合把他一个人放在这里。”
万一半夜惊醒,谁知道以他的精神状态会做出什么。
斯内普想了想,说:“我来守着吧。”
“值得称赞的绅士风度。”卡罗尔扬了扬眉毛,“但这可不是校长的职责。”
“我也正想找机会和他谈一谈。”斯内普找了个具有说服力的理由,“这孩子算是我看着长大的,也是我的学生,我对他多少有些责任。”
卡罗尔短暂考虑了一会,爽快道:“你先回去洗个澡,再来换我。”
洗澡这个词在眼下实属敏感,回想起什么的两人对视一眼,又默契地各自挪开了。
德拉科这一觉睡得尤为踏实,他半夜其实醒过来一次——他又一次在梦里看到了在火焰中向他嘶嚎的克拉布——模糊地看到帘子上映着的人影后,那股揪心的感觉立刻被安心取代,他很快就又睡了过去。早上完全清醒的时候,他看着医疗翼的天花板,近乎贪婪地感受着这两年来阔别已久的平静和放松。
做了一番心里建设,德拉科打算诚恳地和弗洛加特女士道谢,然而当他拉开帘子,看清椅子上坐着的人后,他差点没从床上滚下来。
“先生!”他习惯性地叫出了这个称呼。
斯内普从沉思中回神,投过来冷淡的一瞥。
“早上好。”他挥动魔杖,挪过来另一把椅子放到自己对面,“醒了就下来,坐这。”
德拉科觉得还是缩在被子里更有安全感,但在斯内普的紧迫目光下,他只得不情不愿地爬下了床——他怀疑再慢上几秒斯内普能抓着他的领子把他扯下来。在坐上斯内普指定的椅子前,他故意把椅子往后拖了一段距离,表达自己反感的、划清界限的态度。
这种示威对斯内普来说简直就像是兔子在龇牙,他没有理睬,叠着腿,叉着手臂,直截了当地说:“你这段时间睡不好是还没有挣脱伏地魔的阴影,还是在担忧马尔福家——或者说你自己——以后的前程?”
“伏地魔?”德拉科下意识打了个寒噤,然后冷冷地说,“不是你满口主人的时候了?我知道你两面三刀的辉煌荣耀了,犯不着在我面前得意。”
“别拿没礼貌当个性,德拉科。”斯内普口气不悦,“你已经过了十七岁的生日,是个成年巫师了。再过半个月就十八岁,再使你那小孩子的脾气只会叫人看低你。”
“多谢你还记得我的生日。”德拉科讽刺地笑了下,“今年你还会给我送生日礼物吗?”
“如果你还愿意收的话。”斯内普平静地说。
“我不愿意!”德拉科大声说,他仇恨地盯着斯内普,灰色的眼睛都发红了,“你以什么名义给我送生日礼物?我父母的朋友?我的长辈?哈!在你筹划着怎么给邓布利多通风报信,怎么背叛——背叛伏地魔的时候,你有一丁点考虑过我父母和我吗?你有想过我们会是什么下场吗?”
斯内普动了动嘴唇,德拉科猛地站起来,声嘶力竭地叫喊着:“你没有!你利用了我父母!利用了我!我父亲被抓去阿兹卡班是不是因为你?我们家被伏地魔惩罚是不是因为你?你早就知道我要做什么,还在我面前演得和真的一样!如果——如果——”
“如果什么?”斯内普抬头看着德拉科,眼神却像是在俯视他。他咄咄逼人地说,“如果是你杀了邓布利多,得到伏地魔重用的是你不是我,你觉得一切就能有所不同了吗?然后呢?接下去你要做什么?杀了波特?杀了格兰杰?杀了韦斯莱?杀了所有你看不爽的、得罪过你的人?”
德拉科面色惨白,摇摇欲坠。
“那又怎么样?”他强撑着说,“正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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