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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好送餐路过,不辛苦。”陆橙说,“你这么晚还没吃饭,我这里有三菜一汤,新鲜的,你尝尝?”
袁宏在边上等着陈京迟拒绝,没想到他开口问陆橙:“你做的?”
陆橙撒谎脸不红心不跳,笑起来眼睛也弯弯的,“店里同事炒的菜。”
陈京迟点头说行,问多少钱,陆橙说不要钱,顺路,多的一份。怎么听怎么像借口,但陈京迟居然没拒绝。
陆橙把饭菜拿出来后就一溜烟跑了。等金子渝端柠檬水回来,就看见自己老板坐茶几那边开始吃饭了。“……我刚刚才点了三人份的餐。”
“你们看情况分了吧。”陈京迟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吃饭动作慢条斯理,也只有他知道,桌上这些都是他喜欢的菜。
陆橙得了甜头,之后每天中午都来给陈京迟送饭。偶尔帮方佐带点。
陈京迟往他微信里转了几大千,他当然不收,就等手机自动退账。
不过因为中午要出去跑单才能给陈京迟送饭,陆橙的班全被调成中午和晚上,明明是最累的活,他却干劲十足,以至于几乎每晚到家倒头就睡。
他住的那种老式小区,到处贴满了广告小贴纸,楼梯间的感应灯经常坏掉,需要人打电筒才能看见路。楼梯拐角的窗口长满了爬墙的藤蔓,顺着楼层流下去。没有电梯,最高不过六楼。
小区单元门口时常会贴一些居委会告示,但大多都是提醒住户关好门窗,换季防患,或者是哪家猫狗老人走丢了之类的事。陆橙有时候会瞄一眼,但大多数时候不会留意。
他最近这一个月更是一眼都来不及往上面瞧,清晨从楼下车棚里把电动车推出来,晚上迷迷糊糊地回家锁门睡觉。他开始熟悉见到陈京迟,并为此感到安心。
陈京迟有好几次看着他的脸,手指在自己下巴处轻轻摩挲,欲言又止。陆橙以为他想说:你之后别来了。因此更加拼命地讨好,和他对视的时候抿着嘴露出羞涩又乖巧的笑容。
直到一个星期三中午,陆橙照常送外卖,他接了一路的单子,就为到陈京迟公司。等红绿灯时,手机铃声突然夸张地在路中央响起,他以为是哪个心急的单主,点开免提听到租房老板娘的嚷嚷声才觉得好像不对。中年女士嗓门跟加了扩音器似的,“陆橙!拆迁队的都来了,你怎么还没收拾好东西啊?”
听筒对面在叫他快点回去,叮嘱好几遍,在听到他答应马上就来以后方才挂断电话。
陆橙懵,什么拆迁队?
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虽然他们小区确实很破烂,拖着这个城市的后腿苟延残喘,但他在那里租了四年的房子,太过安逸以至于很多时候会产生自己会在那儿待一辈子的错觉。
不过也不能说完全不知道,他之前看到市规划局的人来过,但他以为至少得等个一两年吧?他匆匆把给陈京迟的午饭放在他们公司前台,骑上车回家。
一路风吹,陆橙带着头盔,所有的声音都变得不真切,轰隆隆地在他耳边炸开。等进了小区才发现这些响动都是正在发生的,火红的“拆”字写满了低矮的居民楼,一栋一单元已经被拆了半边,暴露出里面的钢筋以及光秃秃的四壁。
陆橙绕开看热闹的人群,下车拨开黄色的警戒线,径直往楼上跑去。这时他才注意到连自家铁门上都贴着拆迁通知。其实也不全是他的错,市里拆迁款上个月拨下来,要求房主清空房子,一个月后准时进行老旧房屋拆迁工作。
但陆橙的房主估摸着时间可以再收陆橙一个月的房租,实在舍不得,又看陆橙没发表什么异议,就心安理得让他再住一个月。实际在最后一个星期,整个小区就搬得差不多了,没遇到搬家公司是陆橙的时间总是和他们擦肩而过。
实在很巧。
有点晕。夏季刚来,热气还是一阵阵地,让人的脑袋像泡在一滩温水里。陆橙把房间里和陈京迟有关的所有东西先装进行李箱:那朵干花、一些偷拍的照片还有他用过的废旧文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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