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辞伸手拿起那份薄薄的协议,没抬眼看他。
“她以后的监护人。”他说。
等他们要离开的时候,一个瘦小的男孩从二楼跑下来,一路跟着他们到了路口停车的位置。
律师看着怯生生看着他们的小男孩儿,跟宁辞说:“他就是白薇的弟弟,叫白行。”
宁辞回头看了一眼,小男孩儿穿的衣服看起来都很新,面容清秀,和白薇有四分像。
只是看着温吞怯懦,没吃过什么苦的样子,一点儿坚韧的气息也无,像养在陶缸里的金鱼。
白行抓住宁辞手里的文件袋。
“你不能走,你把这个还给我。”
宁辞垂眸,漠然地说:“小朋友,这本来就不是你的。”
“可是我听见你们说,只要有这个在,姐姐就再也不会回来了。”白行眼里含着泪花,下一秒悉数滚落,却咬着牙不肯罢休的样子。
听了这话,宁辞才蹲下身,看着眼前的孩子:“哦,所以你想你姐姐回来,嫁给你们村卖西瓜那家人的瘸腿儿子?”
这下,白行愣住了。
他仍旧抓着宁辞手里的文件袋,缓了许久,而后大哭起来。
“我会跟爸爸说的,我不会让姐姐嫁人,我会让爸爸让姐姐读书的。”
白行还没有到变声期,大喊大叫起来还是孩子的声音。
宁辞什么都没再说,静静地等他哭完。
不知道是哭够了还是怎样,白行终于松了手,声音一节一节的。
“哥哥,你还可以见到我姐姐是吗?”
“如果你见到她,可不可以帮我跟姐姐说句对不起。”
“我不是故意的,我以为、我、妈妈跟我说姐姐在外面打工,但是孙杰然说姐姐在市里,我以为姐姐有危险。”
“我就是想跟爸妈说,让他们接姐姐回来。”
“哥哥,我真的没……”
白行说着说着,眼泪再次决堤。
看着眼前的男孩似乎连呼吸都变得困难,宁辞没安慰他。
他只问:“你觉得你姐姐可怜吗?”
白行愣了愣,开始思考这个问题的答案。
从小,是白薇给他喂饭,给他把每件衣服都洗得香喷喷,在他摔跤的时候给他擦脚上药。
他不是没见过伯父伯母指使白薇做事,不是没见过爸妈打骂她,可他觉得这一切都是正常的。
白薇被逼着南下打工的那天,他只问:姐姐你拿到工资以后可以给我买一双轮滑鞋吗?
还没等白行回答,眼前那个冷淡俊朗的男人又说。
“但是你要记住,世界上最没有资格可怜她的人就是你。既得利益者没有怜悯受害者的权利。”
白行愣愣地听着,他不懂什么叫既得利益者。
男人上车前又跟他说了句:“要是想道歉,以后自己去说。”
之后,那两个人就和车子一起,消失在不远处的拐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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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路上,宁辞把那份所谓的协议撕成了碎片。
其实这东西一点儿用都没有,带律师过来,也只是为了唬住他们而已,从法律上来说,想断绝亲属关系是件可能性极小的事儿。
但只要让白家人坚信那封协议是有用的就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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