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地避开伤口擦拭周泽阳的胳膊。
她垂着头,马尾自肩垂下,时不时扫到周泽阳的小臂,弄得少年耳根子泛红。
简单清洁过后,她用碘伏给伤口消毒,然后缠上纱布。
“一会儿还是去医院打个破伤风比较好。”白薇扎好纱布,温声细语地说。
周泽阳忙点头:“好,出了警察局就去。”
白薇突然意识到周泽阳手上少了点儿什么,一想,是那根小皮筋。
她随口一问:“你的小皮筋呢?”
“啊,那个……”周泽阳趁着这个机会解释清楚,“其实我没遇到什么短发酷妹,那是我编的。”
白薇疑惑:“为什么?”
“我怕你介意我你喜欢你,抗拒我的靠近。”少年手指收紧,少见地斟酌语言,静了好一会儿才说,“因为我真的很想再靠近你一些。”
白薇顿住。
良久,她开口:“我知道了。”
少年低下头,到底没深究「知道了」是什么意思。
把用过的纱布扔进垃圾桶,白薇把碘伏和棉签收进袋子里。
“你有没有好奇那几个女生为什么认识我,又为什么找我麻烦。”白薇平静地说。
周泽阳目光犹豫,担心自己不该问,但还是如实点头道:“有点儿。”
白薇到没觉得有什么不能说的,她语气缓和,娓娓道来。
“当时我父母逼着我南下打工,我摆脱了我伯母的看管,到另一个厂打工存钱,想回来再上学。”
“就是在那个时候,我遇见了钟思黎。我们住一个宿舍,她们看不惯我,因为我不参加她们的任何活动,回宿舍也不怎么说话,还每天看书,她们觉得我很装。”
“所以,钟思黎就一直想找我麻烦,但我的东西从来不会放到她们的地盘,夜班回来也不会吵到她们,有时候还会打扫宿舍卫生,她们抓不住我的错处。”
“过年那段时间我找了一个厂里的姐姐,准备换到她们宿舍,被钟思黎她们知道以后就开始光明正大地骂我,说我看不起人。”
“搬宿舍那天,她们几个找我打牌,玩儿斗地主,赢的人打输的人耳光。”
周泽阳的脸色沉下去,拳头逐渐收紧。
傻子才不明白这种耳光游戏的目的。
可能是用力过度的原因,伤口又开始逐渐往外渗血。
“不过那天我运气很好,拿了一手好牌,好得不得了。”
“牌是什么我都记得,我是庄家,有20张牌。我拿了三个10、三个J、三个Q、和三个K,和可以跟他们搭配出掉的散牌,还有一个小炸弹。”
“两手出完。”
白薇几乎现在还能体会到当时看到牌以后稍稍松了口气,觉得很庆幸的心情。
“就打了一把,那个姐姐就过来接我了。我没打她们耳光,拿着自己的东西走了。”
周泽阳想起了些什么,声音干涩:“所以,这就是你说你不玩牌,要把好运存起来的原因?”
点点头,白薇云淡风轻地说:“嗯,从那天起,我就觉得,我再也不能随意使用自己的运气,我要把它们都存起来,用到该用的地方去。”
周泽阳之前没想打女生,可现在,他是真的想打人。
“我跟你说这些没别的意思,我已经从那个时候跳脱出来了,也就是当时难受一些,可现在一切都好了。这对我来说已经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她们没办法伤害我,或许这辈子也都不会再遇见,我大概还会比她们过得更好。”
白薇情绪始终稳定,还想说点儿什么平复周泽阳的情绪时。
一双手贴在她脸颊。
一边是粗糙的纱布质感,可能因为失血,冰冰凉凉。另一边却是温热的。
周泽阳捧住她的脸,吓得她一惊。
“白薇,以后你可以尽情使用自己的运气。”
“讨厌我也好,抗拒我也好,我都会一直跟在你身边,不会再让你遇到那种情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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