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你再长大些,成家立业时,都能被旁人拿出来当成笑柄。”
出神的人思绪很快回拢,脸上莫名划过几分不自然,喉结轻滚。
莫清岚扫了他一眼。
明明看起来如此沉稳的人,生起病来,却是那般“模样”,现在回想,依旧叫人感觉颇为无奈。
一连几日,每每到极为难受时,少年总会睁着一双眼眶发红的眼睛过来求他□□。
确实也仅为,‘陪’睡。
只要与他待在一处,即便不在一张榻上,人也会安分至极。却但凡不在,不论刮风下雨,总有个影子挂在门外的树杈上,最初时修行惊醒,他的举措让堂堂圣君险些第一次在调息时气息逆流。
十几天下来,算是见识了现如今年轻人是怎样拿捏旁人的纵容,莫清岚愈发摸清了兰淆看起来顺从,而实则‘诡计多端’的脾性,纵是纵不动了,倒是几次想起来都觉得好笑。
着实……黏人。
命长苏安静了一会儿,语气似是不经意,淡淡道,“那看来仙君年少时,不曾这样。”
“我自然……”却说着,莫清岚的话语微歇。
少年时期的小圣君,对自己的师尊自小依赖得紧,命长苏如今左殿的寝阁中,还有一张模样不怎么好看、却由南海扶摇木所制,极为珍贵的榻边木床——那是年轻时的命长苏为了让莫清岚独立,特意让他自己睡时打造的。
原本那张床放在他寝宫外的别院,却没过两天,就被十三岁的莫清岚拆成了恰好能和命长苏床榻对接的‘榻边床’,那时小圣君所言:‘师尊叫我自己睡,我就自己睡,反正都在师尊做的床上,在哪里不都一样吗?’,将素来喜形不露于色的圣尊大人也气笑了。
后来无奈,由着他长到十五岁,才赶出了寝宫分睡。
“我自然,不曾。”莫清岚将手上的书翻了一页,脸上没有半分变化,声音都淡然无波。
命长苏若有所思,“那仙君真是自小便独立,远胜于我。”
莫清岚不再开口。
而看到人轻抿的嘴唇,命长苏却无声弯了弯唇。
“仙君不必担心,”他道:“圣尊每年都会去日月山待七日调息,此番他去得及时,再过几天,便回来了。”
而无人回应。
再之后路上便一片安宁。
直到到了地方,天色愈发暗沉,空中冥冥落下雪来,眨眼间就将石道盖上了一层薄薄的霜衣。
莫清岚离开马车抬首看去,静然开口:“九凌宗地高偏僻,总比其他地方要早很多落雪。”
而话落,无人回答。
莫清岚挑眉,转首看去,却恰好看到少年抚伞靠来。
一片青伞于霭色出现在雪道,命长苏轻轻偏首,垂下眼眸。
霜雪愈浓,不过须臾间,薄衣劲袍的人身上就沾染了几些雪花,于墨发间垂凝。
天际本就暗淡,眼前人的眉宇清傲,因为大病一场而看起来有些消瘦,却更显的面容深邃,一双眼眸的颜色恍如薄烟轻浓。静然无声地看着人,便能让人窥出他瞳孔深处盛的雪色,以及倒映在他眼中的,那独独一人。
洪玄在不久前的一个雨夜特意与他叮嘱的声音莫名在耳边响起。“兰小公子,对主人极不寻常。”
莫清岚一顿,转眸避开,语气淡薄开口,“有灵力护体,雪而已,不必如此。”
话落,他便抬脚,离开了伞往外走去。
命长苏顿了顿,将伞收起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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