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钧行觉得自己或许该去找林云笙自首,可腹稿埋头打了一遍又一遍还是尴尬得不知道怎么开口。
“陆钧行。”
“啊?”
林云笙不知道什么时候,两手叠放在的沙发靠背,歪着头,下巴抵在手臂上,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陆钧行心里发虚,一时间光在原地站着,都觉得理亏失措。
林云笙扬了扬下巴,脖颈下塌的流畅曲线,清晰可见:“擦擦鼻血。”
陆钧行瞬间面红耳赤,连忙伸手去抹自己的鼻下,等他反应过来,把手拿到眼前再一看,哪有半点血渍。
下一秒,沙发上的人颤着身子,连带着脚上的红绳也跟着摇摇晃晃,几声笑意连着他鼻腔的气音偷跑出来。
“林老师!”陆钧行大步走到林云笙面前,可这三个字一喊完,他便倏地没了问罪的底气,“你没事老逗我干嘛啊……”
“看你好玩。”林云笙转回身子,换了个姿势,翘起二郎腿,拍了拍自己身侧的空位,示意陆钧行坐下,“那你没事老盯着我脸红做什么,我穿睡衣能好看成这样?”
“我……”陆钧行一时语塞,抠着手指,不知道在纠结什么。
林云笙没想让小孩难堪,三言两语就让事情翻了篇:“不聊这些了,先看电影吧,你把文件给我了吗?”
为了今晚的观影,陆钧行特地向江颖求来了《女人,女人》未删减版的标准拷贝文件。
林云笙搬出投影仪,找到墙壁上幕布的开关,又抱着电脑,关掉大灯,连上蓝牙音箱,熟稔地播放起影片。
电影的开篇,就是一阵巨大的关门声。
老人满头银丝,穿着件花衬衫,佝偻着背,操着一口方言骂骂咧咧:“这小孩谁生的谁去养,反正我不做保姆了!”
陆钧行饰演的小孩抱着破旧的书包,习以为常地见证着眼前父亲与奶奶之间的争执。
镜头一摇,老人花晃荡到镇上的二手店里,砍了大半天的价,才终于舍得把自己兜里的纸钱递出去,换回来一架断了两根白键的电子琴。
像这样世俗要求和自我选择的矛盾,以小男孩为导火索,在影片里一一串起了女性怀孕、家庭教育、养老制度等等犀利的社会问题。
小孩则是其中固定的牺牲品。
林云笙有远超一般人的观影量,往往刚出来一个镜头,他就能迅速地捕捉到其视听语言里的诸多细节,而电影之后的情节发展便也基本都在意料之中了。
所以林云笙看电影,感觉索然无味是常有的事情。
但江颖所拍摄的《女人,女人》,却给了他久违的酣畅观影体验。
整整四个小时的电影,林云笙几乎不觉疲惫地看完了。
他附身就想去拿放在茶几抽屉里的烟,当眼尾瞥见片尾字幕滚过的主演名时,才注意到自己身边的陆钧行,频频侧目里的担忧。
于是林云笙咬着根女士香烟,拿打火机的手停在半空,点也不是,不点也不是。
电影播到最后,定格在“敬平等”的黑底白字上,忽明忽暗的投影光,照不清陆钧行的脸。
林云笙只觉得手上忽然一空,他的打火机就这样被人一声不吭地抽走了。
“啪嗒”一声,火苗窜出黑暗,引起大片亮光。
“心里有事的话,想抽就抽吧。”陆钧行抿了抿嘴,“不用太顾及我。”
林云笙隔着火光,怔怔地呆了好一会儿。
接着,他勾起唇角,伸手重重地揉了揉陆钧行脑袋,煞有介事:“你比电影里的小孩乖多了。”
说罢,林云笙凑上前去够火苗,跳动光亮映出他精致的眉眼,带到松垮的睡衣领口,平添几分勾人的慵懒。
陆钧行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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