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笙一直都有。
他付诸了好几次实际行动,只不过就跟老天有意阻拦似的,全部意外地失败了。
后来,夏光把他没有家人、没有朋友陪伴的精神院治疗历程,称作一场旷世奇迹,问他到底是依靠什么念头咬着牙坚持活下来了。
林云笙答得含糊。
要是拿他的病症去执果索因,这其实是一场原生家庭、学校教育、社会歧视的共谋。
以至于到最后林云笙连停药都并不代表着痊愈,患病期间形成的思维习惯,仍然烙印在他的思维与行为里。
林云笙第一次做人,有好多想不明白的自怨自艾。
为什么会有这些事情发生在我身上?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假如我立刻结束生命,重新再来到这个世界上,会有机会变得更加幸福一点吗?
他从前发病时只要心一沉,便跟若有感召似的捂住胸口,紧接着身体会开始不受控地抽动,脉搏心率飙升到每分钟一百零七次,像被淹没过口鼻的溺水者,呼吸间只有痛苦的窒息感。
而此刻,林云笙却在一个消沉的黄昏里,迎来了陆钧行鲜活而热烈的赤诚之心。
从正式确立亲密关系开始,他的缺憾正在被眼前这个人一点点弥补。
苦难永远是苦难,林云笙不情愿去美化,可他如今单单看着陆钧行,有时候都会冒出“自己现在的生活好像过得也不错”的想法。
林云笙喉结滚动,迈步上前抱紧了陆钧行。
一条全新的道路向他铺展开来,过往的悲戚渐渐模糊、消弭,连回忆也垂垂老矣,被当下的动容挤占得只剩下半个小小的标签,或许只能称得上是很久以后用来伤春悲秋的平淡素材。
“林老师,哭出来吧。”陆钧行又在怂恿。
即便他已经失败过一次了,但这回还是忍不住把同样的话再次说出口。
陆钧行并不希望林云笙去抗拒流泪,婴孩诞生到这个世界上需要学会的第一件事便是啼哭,这只是一种很正常的情绪反馈。
他想让林云笙真正尊重自己内心的任何感受,欢乐值得歌颂,悲伤也应该被珍视。
陆钧行感受着自己脖颈处的温热,两手环住了林云笙的腰际,把人带进怀里。
他忽然开口:“林老师,你知道吗,其实我一直觉得你在床上一边嗯啊一边流泪的样子每次都好美。”
林云笙抬头去看陆钧行,甚至顾不上那几颗正好从他的眼眶里滚落的豆大泪珠:“陆钧行,你是变态吧?”
陆钧行闷笑出声,附身吻住了林云笙的右眼,弄得对方眼帘发烫。
“我的意思是,林老师,别害怕流泪,在我这里你真的怎么样都很好。”
林云笙的上齿咬着下殷红的嘴唇,把头埋进陆钧行的肩颈,不说话了。
陆钧行叹了口气,他将指尖陷进年长者的发丝,自己没忍住鼻头一酸。
“林老师,谢谢你那么努力地坚持到今天,帮助芸生企划里的大家找回自我,鼓励工作室里所有人的用自己的方式生活,还让我能够有机会遇到你……”
“一定很辛苦吧?”
林云笙被旧时光夹住的一条腿直到此刻才被放出来,他跌跌撞撞地往前走,才开始发芽,才准备抽枝生长。
终于,林云笙死灰复燃的咽呜声轻细地出现在了陆钧行的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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