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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后神清气爽,但过不了几分钟,病情立刻发作。

梁景瑶抓住了重点,死死盯着他的眼镜:“你左眼和右眼度数一样吗?”

眼镜男老老实实回答:“左眼近视的轻一些,六百多,右眼八百多,具体多少忘记了,大师.......”

梁景瑶走上前,忽然摘下他的近视镜。

“闭眼,数到六十再睁开。”

眼镜男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似乎看到了希望,生怕数错,他念出了声:“1、2、3.......”

漫长的活像过了很久很久。

等他睁开眼,世界模糊。

他看到了梁景瑶脸上模模糊糊的微笑。

“头还晕吗?”

眼镜男差点都忘了,他不敢置信摸摸头,然后走了几步,又走了几步。

眼镜男:“......只有一点点了。”

只有一点点晕了。

好了?

病症没了,宛如新生,眼镜男激动地走来走去,反覆确认后才想起来:“大,大师,我到底得的什么病?”

梁景瑶放下眼镜男的近视镜:“你没病,眼镜店把你左右眼的度数搞反了。”

眼镜男:“.......”

梁景瑶感觉这个病历,可以当收录进教科书了。

难道所有医生的疑难杂症,就这么简单。

诊金和卦金一样,一千块。

眼镜男千恩万谢离去。

另一位像纸人的男子走进来。

他似乎很自卑,站在大殿门口不进来,低头小声问:“大师介意我进来吗?”

这是问,也是试探。

梁景瑶温声道:“你的工作那么神圣,我为什么要介意?”

像纸人的男子不敢置信抬头:“您,您知道我是做什么工作的?”

他是一个入殓师。

给死者化妆整仪,让他们体面的离开。

这份职业,让他成为了世界上最孤独的人,别说亲人朋友的婚寿喜筵了,哪怕靠近一点,都被视为不吉利。

他从不敢和人握手,哪怕下班后一遍遍消过很多次毒。

他也不能说你好,再见。

因为那是对死人说的话。

第66章

一名优秀的医生,也是名合格的聆听者。

梁景瑶给他沏了杯茶。

男子叫刘刚,很普通的名字,今年三十九岁。

他最初选择去殡仪馆工作的理由很简单,赚钱,因为职业特殊性,待遇比别的行业高很多,干几年辞职,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没想到,被老师傅看上,当起了最让人忌讳的入殓师。

刘刚很好奇:为什么收我当徒弟?

老师傅说:因为其他人做这个,都为了钱。

刘刚实话实话:我也是为了钱

老师傅笑笑:你和其他人不同,你年轻。

殡仪馆的入殓师,大都是年过中年,甚至晚年,迫于生计才不得不做这个。

刘刚最终没拒绝,多少人盼着跟老师傅学习。

第一次工作,他就没忍住吐了。

那是一对父子,父亲送孩子上学的路上,连人带车被水泥罐车平碾。

是铲车送过来的。

已经不能用血肉模糊形容了,那是两堆肉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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